崔文茵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回頭看向謝無陵“你千萬別往客所那邊去那邊有精兵、還有暗衛,你去了一定會被抓住的”
她無法透漏太多消息,只能盡力提醒。
謝無陵知她好意,抱起雙拳“攪擾了。”
崔文茵讓到一旁,屈膝回禮“客氣了。”
再次抬頭,就見面前黑影矯健一閃,很快就跳出窗外,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崔文茵盯著窗外看了許久,再看地上那個泥腳印,從袖中取出帕子,蹲在地上一點點擦拭。
擦著擦著,心底某處忽的發出一聲悵然深嘆。
她也不知她在嘆什么。
或是嘆這位沈娘子命運多舛,或是嘆謝無陵癡心錯付,亦或是嘆自己,這輩子,恐怕遇不到一個能這般癡情待自己的男人吧。
哪個少女不懷春。
只是出嫁后,少女變婦人,夢便醒了。
翌日清晨,秋雨初停,天色卻依舊寡淡灰暗。
沈玉嬌睜開眼睛時,望著頭
頂那草綠色柿蒂紋刻絲帷帳,還恍惚了好一陣。
待記起昨日發生的一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抬手,兩指撐著額頭,緩緩從床上坐起。
心里忍不住納悶,她昨夜不是還想著等裴瑕回來,與他說平安的事么如何就睡得這么沉
是了,昨夜沐浴完,婢子端來了一杯安神茶。
她喝了之后便覺得困,想著上榻瞇一會兒,沒想到這一瞇就到天亮了
郡守府的安神茶是什么方子,效用竟這般強
揉了揉額心,她忽然想起一事,連忙看了眼榻邊。
平平整整,并無有人睡過的痕跡。
所以昨夜,裴瑕并未與她同寢
也對,從前在老宅,除非初一十五,他們也都是各睡各的。何況現下她已懷身孕,起碼接下來大半年,他們倆都不必同寢了。
不知為何,沈玉嬌心底竟有種暗暗放松之感。
又在床上靜坐片刻,她掀被起身,自顧自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
待飲盡一杯水,窗外隱約傳來兩婢的交談聲。
“聽說打得可嚇人呢”
“哎呀,真是膽大”
“這都巳時了,還沒醒么。”
隔得遠,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
但最后那句大抵是在說自己,于是沈玉嬌放下手中杯盞,稍清了嗓“來人,送水洗漱罷。”
屋外那兩道輕聲停頓片刻,隨后是快步入內的腳步。
兩婢子掀簾進了內室,見沈玉嬌已站在桌邊,手持茶盞,兩婢連忙行禮,低聲道“夫人何時醒的奴婢們就在廊外守著,您若要飲茶,喚奴婢們便是,怎敢勞您親自倒水。”
“小事而已。”
沈玉嬌淡聲道,緩步行至榻邊坐下,見兩婢仍一副惶恐模樣,她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