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難道都沒和她打過交道”
她繞到那位長老身邊,上下看了遍,挑挑眉“兩三年前被削掉半個腦袋的難道不是你你覺得她是個肯與我相安無事的善茬還是覺得她溫禾安肯安于現狀,就此不爭不搶,隱于市井”
被削掉過半個腦袋的長老面露無奈之色,他斟酌了會,謹慎回“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天都大局已定,事事以少主為尊,溫禾安若是有腦子,她不會與少主作對”
“你未免太天真。”溫流光轉身打斷他,目光灼熱“她為何不會想著要將我取而代之就算如今安分守己,不跳出來搗亂,難道真涉及天授旨時,也能做到滿不在乎”
她露出一種別白日做夢的神情,一字一句篤信說“族里在我和她之間搖擺不定了近百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饒是如此,也忍不下心取她性命。如今她絕處逢生,若是再做出一番什么事,族中難道不會再度動搖”
長老霎時無言以對,在心里唉聲嘆氣。
別的事還好說,唯獨在溫禾安的事情上,溫流光就跟炸了刺的刺猬,提都不能提。
兩個人爭強斗
勝近百年,對彼此的排斥和警惕刻進了骨子里。
而且因為天生雙感的原因,溫流光的脾氣不好,很不穩定,時時有弒殺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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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里都順著她。
也不知這種情況,在她順利叩開第二道第八感時會不會有所好轉。
思及此,長老也只好提氣問“少主準備如何做”
“我沒耐心再與她糾斗百年了。”
溫流光確實已經有了主意,她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注定錦繡坦蕩,與溫禾安糾纏如此之久,成了她心中最大的污點,她停下腳步,道“不等她主動現身了,直接設套拿人吧。”
“溫禾安的好幾個下屬,自被我們拿住之后一直不老實,小動作頻頻,對她忠心耿耿,把這些人提到蘿州來。”
她危險地挑了下眼,格外冷漠“若是她來,請君入甕就算成功。若她不來,正好將這些人清理掉,留著也是無用,也讓想跟著溫禾安做事的人想想清楚,這樣凄涼的下場,這樣涼薄的主家,值不值得他們跟隨。”
溫流光決定了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長老們不再說什么,很快有祭司開始執行她的命令,人手中的流光鏡一直在亮。
從三樓下來后。
先前第一個說話的長老拉了拉另一名同僚的袖子,不動聲色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這里的事,通知族里一聲。”
昨夜話說到一半,陸嶼然不知為何臉色凜若冰霜,好像遇見了多難以接受的事,壓著脊背捏著鼻脊,五根手指虛攏,往臉上一遮,只露出兩團藏于陰翳下的眼皮。
沒一會,他身上的四方鏡亮起,他拽開椅子,丟下句“我有事回去一趟,別等我。”
這場小議會沒了主心骨,自然進行不下去。
商淮打著哈欠回去了,幕一和宿澄閃身不見,倒是溫禾安一直沒走,就坐在原地,先是沉思,將近來發生的許多事在腦子里順了一遍又一遍,全部有些眉目后抓住了先前陸嶼然用過的紙筆。
修士沒到圣者境,除非是打坐或閉關,否則也需要適當的補充睡眠,特別是戰斗過后。
溫禾安身體困倦,精神卻很活躍,依舊在想一些復雜的事。
恢復修為只是第一步,后面要做的事會一件比一件復雜。
王庭,巫山,天都,哪一家對她而言都很危險,都有置她于死地的可能。其中巫山可以暫放一放,江召與溫流光那邊隨時有迅猛反擊的可能,需要她繃緊心神,嚴陣以待。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