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陸覺明和江鳴出來,見謝遇還想再拍,于是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他原本還擔心另外三個人在附近,所以帽檐拉得很低,幸運的是,直到下山,他也沒遇到他們。
下山的時候謝遇帶他去坐了纜車,趕在門禁前回了宿舍。
兩人都累得不行,回到宿舍囫圇洗了澡,都上了床。
睡覺前江鹿習慣性看了朋友圈,給林煊發的貓咪照片點了個贊,往下滑時意外看見了江年發的朋友圈。
江年哥哥和覺明哥99祝哥哥天天開心度一切苦厄嘻嘻嘻嘻嘻嘻。
配了四張圖。
江鹿沒點開看,但即使是小圖他也能認出來。
一張是全家人和陸覺明的合影,被江年上了碩大的“全家福”的字樣,一張聊天截圖,江鹿沒有點開看,一張在“度一切苦厄”牌匾下江鳴和陸覺明手牽手的背影,以及一張代表好事將近的柿子福袋。
江年的朋友圈平時都是屏蔽他的,江鹿大概猜到為什么這次他要把他放出來。
這條朋友圈下已經跟了很多他們共同好友的留言,大概他們都知道江年屏蔽了他,所以說話也毫不顧忌。
孔晗鹿鹿臉色這么難看,生病了9999999,我的大紅包已經饑渴難耐了
江年回復孔晗我哥心情不好,所以我爸媽就帶他出去散心了。我爸媽有時候對我哥比對我都好,我都吃醋了旺柴
白遙你哥發朋友圈撒狗糧就算了,你也來
王然好事將近早就聽到他們要訂婚的消息了,是真的
盛成雪陸覺明終于還是走出來了。真好。
“小鹿。”謝遇在下面叫他,江鹿起身時不小心點到盛成雪的評論回復了個表情,卻顯示回復失敗。
謝遇找他沒什么事,江鹿和他說完話躺回來,再一刷新,盛成雪的評論果然被刪掉了。
江鹿沒再繼續看下去,但還是點進了江年的主頁,屏蔽了他的朋友圈,丟開手機睡覺。
“小氣鬼。”江鹿突然嘀咕了一句,然后沉沉睡了過去,卻做了一宿的噩夢。
夢中,江鹿仿佛被沉入黑壓壓的深淵,孤身一人,被丟入深淵,孤悶和死寂壓得他快喘不上氣,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卻已經忘了夢的內容,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驚惶啃噬心臟,涔涔冷汗幾乎快浸透被單。
江鹿抬起左手,看見凝實了不少,已經不是那種透明的了,緩緩舒了口悶氣,后知后覺聽見簾子外傳來的謝遇按鼠標和機械鍵盤的噠噠聲。
掀開簾子一看,謝遇正坐在對面,腦袋上戴著頭戴式耳機剪視頻,手邊還有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江鹿沒睡好,頭暈腦脹,晃了晃頭,結果暈得更加厲害,只好緩了幾分鐘才下床。
謝遇聽到動靜,揭了耳機轉頭,看見江鹿下來,“醒了”
“嗯。”江鹿感覺有些頭重腳輕,說話也帶了些鼻音,在座位上坐下,越來越難受。
謝遇原本都轉過去了,余光掃見他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察覺不對勁,過來摸了把江鹿的額頭,又摸了下他的手,燙得他直皺眉,“小鹿,你是不是發燒了”
“啊”江鹿摸了摸額頭,感覺不燙,嘀嘀咕咕的,“還好吧。”
“你自己能摸出來個什么。”謝遇敲了下他的腦袋,在宿舍里到處翻體溫計。
陳風軍訓的時候發過一次燒,買了支水銀體溫計。謝遇打電話問了他才在角落里找到被閑置的體溫計,讓江鹿夾在腋下。
宿舍里只有這個,只能將就一下。
江鹿暈暈乎乎聽他指揮,滾燙的臉頰貼著涼冰冰的桌面,貪涼。
“餓了嗎”謝遇問他。
江鹿感覺他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穿過來,聽得不真切,遲鈍地點頭。
謝遇輕嘆,拿出體溫計,端詳了半天,終于認出刻度39c,接近40c,果然發燒了。
謝遇二話不說扶起江鹿,“走,我帶你去校醫院。”
謝遇生得高大,拎江鹿跟拎只小貓似的。江鹿被突然拉起來,頭暈得不行,趴在他的背上,呼吸灼燙。
在去校醫院前,謝遇還惦記著去食堂給江鹿買一份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