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輕微的落鎖聲,畫室的門縫被徹底關上,隔絕了外頭企圖鉆進來的冷風。
清冽的氣息以壓倒性的優勢和壓迫感不由分說地撲面而來,烏荑僵著身體沒動,任由對方朝自己走過來,在距離只有四五步時停了下來。
雖然這點距離是多余的。
下一秒,下巴被輕輕抬起,視線在猝不及防跟面前人碰撞的瞬間,眼角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紅暈被他指尖觸碰了過去,摩挲著,力道并不重。
他的手不冷,溫熱的體溫在她冰涼的臉上蔓延,莫名地,烏荑覺得臉有點燙,很緩慢地眨了下眼。
“沒有。”她率先移開目光,躲避了極具侵略性的這道視線,平淡地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只是垂著眼時微微發顫的睫毛彰顯著她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靜的心情罷了,臉頰的溫度不降反升。
很奇怪的感覺。
烏荑盡力想要忽略,卻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避不開的。
“那就沒有吧。”荊向延收回手,順著烏荑的話點點頭,很有分寸地點到為止,并沒有深度追究。
聞言,這下詫異的人輪到了烏荑,這確實不像荊向延的風格,但按理來說,在他不追問的情況下,自己心情應該好一點啊。
這種心臟有些酸脹的感覺是從哪里來的,烏荑低著眼,閃過一絲迷茫。
她淺淺吸了口氣,很快就收拾好這種心情,再次把目光投向放在窗前的那幅畫,正色問他“你畫的嗎”
這話其實是多余的,烏荑問完就后悔了。
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別人不知道荊向延,她還不知道嗎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曖昧,不過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畫室里放著的畫不少,都是出自他的手,每幅畫下的署名都是他名字的連筆,很好記。
荊向延挑眉,對她這個問題有了新的回答“我偷的。”
烏荑無語之下又好笑,她這么問了,他居然還真敢這么答了。
真是無聊至極。
“你為什么畫這個”她跟在荊向延身后朝著畫走了過去,還是一副半成品,但上面沒有紅色顏料,那些污點在荊向延手下被一一抹去。
盡量還原了照片本身記錄下的內容。
“那你呢,為什么要繼續找那幾張照片。”荊向延沒回答她的問題,倒是拿起畫筆又在畫布上添了幾筆后反問她。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那你問的問題對你來說也很重要嗎”
沒辦法聊下去了,這完全就是在拿她的話堵她。
“很重要。”烏荑不打算繼續拉扯下去了,她雙手抱胸,重復了遍,咬字還故意重了點,“非常重要。”
“如果我說這是要放在畫展里的話,也一樣重要”荊向延側目看她。
在見到對方眼里明晃晃抑制不住的笑意后,烏荑就大概知道他又在說些不著調的話了,她沉吟片刻后,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