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就只能支撐到這兒,多的他也辦不到啊。
莊冬卿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道,“其實對我也就是遞幾句話的事,成了,我受益,不成,損失也不在我,說起救人,我其實也排不上號。”
“若、若是損失的是我,我也未必肯來這一趟”
岑硯聽笑了,“這樣的”
莊冬卿低頭,被笑得有些難為情。
“你平日同人說話,都是這般直白的嗎”
莊冬卿嘟囔“那倒也不是哦,我這不是糊弄不了您嗎”
岑硯笑得越發開懷了。
莊冬卿看著馬車底,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只是丟人而已。
岑硯“你有點意思。”
莊冬卿有氣無力,“謝謝王爺夸贊。”
“確實是夸你。”
“”
莊冬卿抬頭,岑硯還是在笑,但同平日他見到的冷笑,皮笑肉不笑,很不一樣,現下這笑,彷佛是從他眼底里透出來的,顯得整個人都溫和可親多了。
是,真的在笑。
岑硯“順心而為么,說的人多,能做到知行合一的,卻少。”
“哪怕不太聰明,你倒是很真。”
恍惚間想到了什么,岑硯的眼神又變得悠遠,“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這人還很符合這句話。”
莊冬卿不太明白。
不過不等他弄明白,岑硯又道“倒是好久沒聽過這么真的一番話了,挺好,現下回府也晚了,你挑個酒樓我們去吧。”
莊冬卿眼睛亮了。
岑硯莫名想到了幼時自己養過的那條小狗,一到飯點,也是如此。
餓著進酒樓,撐著出來。
莊冬卿吃飯的動作其實談不上狼吞虎咽,能看,甚至細究,也是有些禮儀在的,但就是有著讓人搞不懂的快速。
和他同席,岑硯都多用了小半碗飯。
岑硯困惑“你平日吃東西都這么香的嗎”
莊冬卿拍肚皮,“不啊,平日哪有那么多肉。”
說得快,又有些含混,岑硯還沒聽清,便見莊冬卿高喊了一聲六福,吃飽的主仆兩又高高興興一道同行下樓了。
入夜,岑硯處理公務的時候,柳七來稟,說是莊府派了人來。
“哦,興師問罪的”
“不是,是莊夫人說,她應了,愿意配合勸說莊越。”
岑硯詫異。
須臾,搖頭失笑。
“這可比朝中好多大臣都果斷多了。”
“看來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只是分對什么人罷了。”
說到最后,笑意寡淡。
又問,“莊冬卿呢”
柳七“已經睡下了。”
“嗯,那就明天再和他說吧,省得半夜都要被惡心。”
“是。”
翌日,比莊夫人決定更為重大的消息,卻率先進了王府。
圣上詔曰,太子不孝不悌,不忠不義,行為不檢,結黨營私。
大盛江山萬不可傳承于此子。
即日起,廢黜皇太子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