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富察府。
自打上次跟任紅在舒心齋外一敘后,絮兒便對她的行動翹首以待。
任紅曾跟她得意地炫耀過自己的美貌和手段
過去一年內,她借義兄的侍衛身份跟許多侍衛、家丁都交了好,刨除那個比石頭還遲鈍的寂寬,她還沒有遇見過硬釘子。
“爺們嘛,都是一個樣。”她自信地說道,“再多給我幾年,就連寂寬我也能拿下。不過他只是個侍衛罷了,不值得浪費太多心思。”
她顯然是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傅恒身上了,可一連過了十幾日,絮兒都沒見她有什么動靜。
最后她實在等不下去,主動拜訪了任紅,問她怎么還不下手。
“你個沒良心的,合著你幫我打探消息,就是為了等著看我好戲呢”任紅心情不佳地啐了一口,絮兒好脾氣哄了她片刻,才聽她沒好顏色道
“后院行事便如同男子打仗,急不得緩不得,講究的只是一個伺機而動。我正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富察大人從主院搬出去的機會”
不止是她,所有看著迎春夫人懷孕、野心蠢蠢欲動的丫鬟侍女們都在等這個機會。
須知,一般主子與夫人再如何琴瑟和鳴,查出身子后最多三個月也是要分房的;其中不僅有夫人伺候不便的緣故,更要緊的是婦人有孕三月后反應劇烈。
夜間時而泛酸、時而更衣、時而腰腿腫痛總之孕婦輾轉反側,自己睡不好,也讓身邊的人難以安歇。
因此,京城略有頭臉的人家都會安排靠譜的穩婆和丫鬟照顧夫人,讓老爺搬出院子另住。
可是富察府里就傅恒一個主子,他無父無母,并沒有人來安排這些。因此迎春懷孕至今,他一直住在主院。
而主院都由寂寬和夫人帶來的丫鬟把持著門口,守得固若金湯,尋常人連接近也難,更別提悄悄爬上大人的床了。
“那又如何,你就止步于此了嗎”絮兒有些不解,“碰上寂寬那沒法子,可丫鬟有什么怕的,還能叫幾個丫頭片子攔住你任大姑娘”
任紅氣急敗壞地低叫“你個蠢物,你以為我怕那幾個丫鬟我怕的是富察大人”
“你都說了,那迎春夫人就是個兔子,她哪來那樣的膽力與氣魄,叫丫鬟們與寂寬一同看門這分明就是富察大人的命令”
傅恒將主院大門關得這樣嚴嚴實實,擺明了不想叫外人騷擾,這時候不管不顧強要自薦枕席的都是沒眼色的蠢物,下場兇多吉少
絮兒被她劃作“沒眼色的蠢物”一類,有些不快,但她沒忘記正事,沉默半晌后道“接下來呢,你打算如何若大人一直睡在主院,你就一直這么等下去不成”
“當然不是。”任紅收斂了語氣,順手揉揉絮兒蓬松的辮子,堅定道“我不會坐以待斃,我要另辟蹊徑,鋌而走險。”
絮兒沒怎么聽懂。
“明日中午,我要去拜訪迎春夫人。”任紅說,“我要讓她幫我一把最好能把我直接送到大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