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謂的無名小卒,其實是西涼四大將軍之中的見鹿將軍師遠廖。上次見面時,兩人打了個平手,但李鉤鈴永遠記得此人撤離時讓人惱火的屁話。
“算啦,我西涼爺們不想打女的,放過你了。”
“長那么漂亮早點嫁人才是正道,成天打打殺殺當心沒人要”
如今,時隔一年不到,再度兵刃相接,這師遠廖竟好像全然不記得她了。縱然如此,依舊油嘴滑舌“哇,沒想到秀城守將居然是女的,還長得那么千嬌百媚。”
“喂,喂,剛說你美,怎么比紅藥還兇嘖嘖,原來中原也有那么潑辣的小毒婦。”
媽的
大夏女將本就不多,他見過卻根本不記得她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她作為一介將領從不曾被此人放在眼里過。可惡,明明她武功還略微在他之上,更加上次還打得他滿地跑,這西涼混子憑什么竟敢不記得她
身后沈策的聲音響起“阿鈴后撤,守不住了”
這其實是他們之間的一句暗號。
好歹也有五萬守軍,不至于這么快就守不住。沈策是在提醒她,要按照計劃趕緊走了。
這是月華城主給他們留下的計策。
離開秀城之前,慕廣寒找過李鉤鈴,說阿鈴,我們將士不多、城防不堅,你覺得優勢究竟在哪
“熟悉地形,只有這一條。”
如此,他才特意將錢奎的副將沈策留給她,此人過目不忘,畫圖筆記都是一把好手。一旦秀城被西涼大軍進攻,計劃便是舍出秀城,把追兵引到附近山脈之中的阻地。
然后,伏兵盡數誅之。
道理李鉤鈴都懂。
怎奈師遠廖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直到被她勾了前胸,勾得衣衫破裂一大道血痕,才終于住了嘴。
弄死你
李鉤鈴又往下挑,去挑他的褲子。
誰他媽,沒人娶沒人娶,誰要你娶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尊榮,配嗎,真是臉大
“沒人娶”這句話,李鉤鈴從小聽到大。小時候郢都有小型土狼進城咬雞,別的孩子都怕得要死,唯有她五六歲各種活捉不說,土狼王還被她用自制彈弓弄瞎一只眼。
那個時候就有人搖頭嘆氣“雖是高門大戶,可如此潑辣,將來有誰敢娶這李府嫡女。”
李鉤鈴覺得離譜。
怎么不說整個烏恒根本也沒一個人能高攀得起啊整個烏恒除了侯府,門第最高的就是她們李府了,除了衛留夷她嫁誰都是下嫁
今日就剝光這西涼混混,讓他裸奔給全城人看看他還敢嘴碎
城外,埋伏在山谷小路上方的隨州軍文雋,看著城中的火光,在想一個問題。
“城內守軍怎么還不來”
李鉤鈴在城內關門打狗,也在想同一個問題。雖然計劃是撤出城內,去小路伏擊,但這群西涼兵根本沒有想象中強。她甚至覺得,按照她這幾日訓練守城士兵的巷戰之法,都可以在城里干掉他們。
而被追得滿城跑的師遠廖,此刻心里也只有一個想法。
這小姑娘,怎么比紅藥還能打
很快,西涼見鹿軍竟被守城洛州軍邊戰邊退的城內巷戰打法反而包圍,師遠廖的衣服也只剩圍在胯上的布條。
師遠廖只覺大事不妙“哈哈,姑娘,開個玩笑倒不至于此。”
卻就在此刻,城門發出騷亂之聲。
有人大喊“李將軍,大事不好,西涼援軍來了”
師遠廖的模樣很是狼狽,也就他臉皮厚,還能笑得出來。
趙紅藥不屑白了他一眼“沒眼看的東西。”
而燕止,則不知道該說什么。
師遠廖但凡能打得像話一些,讓對方依照計劃邊戰邊退撤到城外,只怕此刻的情形已是落入陷阱全軍覆沒,而他就算援軍去救,想必也要損失不少。
可結果卻是師遠廖打得太差。
帶了那么多西涼精英,卻在城里被烏恒李鉤鈴訓練有素的普通洛州軍壓著打。卻因此歪打正著,遠離了陷阱
一時竟不知是該夸獎他,還是該鄙夷他。
秀城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