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廣寒無奈,只能由著他去,低頭看自己這一身繁復閃著藍綠光的孔雀翎,根本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被打扮的絕對活像一只大花雞。
半晌,邵霄凌忽又開口“其實南梔他,別的什么都好。”
“只是我跟他認識二十多年,從不曾見他近過男色女色。”
“他那個人就好像這方面天生不開竅一樣。”
“所以,你就算一心一意待他好,也未必,真能換回你想要的。”
這是在委婉勸他知難而退么
慕廣寒笑笑,倒也不必,他本來也沒
“但是我覺得,就算他不喜歡你,也不是你的錯。”
“其、其實”
“其實月華城主看得久了,也算得上是咳,相貌堂堂”
“”
“又讀過那么多書,打仗也那么厲害。我覺得不喜歡你的人才是眼神兒有問題。像衛留夷,像那什么朱,本就是他們不配,你才不必放在心上喂好痛,你干什么”
慕廣寒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因為他很懷疑,邵霄凌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身了。
還好,二世祖還是二世祖。
他揉了揉額頭,又被慕廣寒盯得一臉狐疑,直到逐漸恍然大悟,一副“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該不會是覺得我才是真愛吧”的震驚與嚇到不敢動。
慕廣寒“”
他放心了。
就那傻樣,肯定沒被附身
船在安沐靠岸。
此次岸邊迎接月華城主的排場,比上次邵霄凌接他回來那次十里紅妝、楊柳依依還要盛況空前得多。
大船剛入安沐地界,湖面上就有無數游船畫舫在旁,各種絲竹樂曲不絕于耳,百姓歡呼,滿載鮮花綢緞,拋不到大船上來的,就落在了洛水上,整個河流上都是花與五彩綢。
慕廣寒還真穿了邵霄凌給他準備的那一身浮夸鳥羽。
青藍色的底,孔雀一樣的長擺,上面還夸張地繡了張揚的金色的鳳凰紋。頭冠更是浮夸,珠簾垂落在眼角,稍微一走,那寶石就眩光無限,珠子更是打在半塊金面具上,叮咚作響。
若是平日,他斷斷一萬個不肯。
丑人最怕被人說是“丑還多作怪”。
可他今日卻是坦蕩。
沒深呼吸,沒手足無措,也沒用什么白紗給自己裹起來。甚至還笑笑,與湖上近處百姓打招呼。
他想開了。
總想要掩藏缺點來奢求別人喜歡自己,跟本不切實際。洛州百姓喜歡他,是因為他的實力而不是因為他的外貌。那就算其中有些人因他外貌而嫌棄
他,也沒有辦法,沒有任何人能被人人都喜歡。
人生在世,無欲則剛。
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奢望后,就不會怕。
洛州是個可愛的地方。是這天地之間少有的讓他感覺他被喜愛的地界。
二世祖很可愛,小小少主也喜歡他,這就夠了。
邵明月“師父父,你,太用力了,抱得我有點疼。”
慕廣寒“”
自己努力不去緊張了,但好像還是,難免有點,嗨。
其實之前,慕廣寒就猜到,洛南梔一定氣質過人。
實在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從眾人的只言片語里拼湊起來了太多細節。
邵霄凌是“洛州第一美男”這件事,眾人是都承認的。可這堂堂第一美男,卻一直是“吉祥物”般的待遇,眾人喜愛他,但不憧憬他。
洛南梔則不同,人們眼睛閃亮亮地對他種種夸贊背后,分明藏了些在邵霄凌處絕對沒有的羞澀與向往。
隔了那么遠,岸邊人頭攢動。
慕廣寒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他。
雖然,那人不過只穿了一件淺白色大袖紗羅衫而已,裝飾并不惹眼,長發也只是簡單綰起來,一只莊重而不華麗的碧玉素簪。并不冷傲,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就像是,一朵清素幽香的梔子花。
早就聽聞“洛川雙璧”,少主邵霄凌有如灼灼烈日耀目,都督洛南梔有如皎皎白月光華。
這形容太正確了,那人有種月的朦朧。
之后,離得近了,慕廣寒終于看清洛南梔的模樣。
只見安安靜靜的站著,內斂靦腆,微笑著望過來,一雙清淺的眸子,像要吸盡這清秋天的一襲蕩漾湖光。
真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單看臉并非人間絕色,但帶上那由內而外的清雅氣質,真就是荀青尾說的那樣,美人圖不及他本人氣韻十一。
慕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