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
慕廣寒接過他手中信。信中字跡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別人代筆。
“我去西涼,一定把儀州給你完好無損地拿回來。”
顧蘇枋一雙清淺狹長的眸子瞇起“給我帶回來”
慕廣寒“”
今日的南越王,一反常態,渾身是刺。
也好。
換他還是平日那溫柔樣子,他反而不忍心去打破那一層尚有一絲余溫的幻象。
倒是今日,氣氛正合適,他也破罐子破摔、造一回次。
“冕旒,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他抬眼,目光直直望著他。
以前不敢,今天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洛南梔說,修了清心道十重的人,雖舊情不在,但舊事都還記得。”
“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是什么逼你,一定要棄我而去。”
“你說出來告訴我,給我一句實話。我保證從此再不糾纏。”
“”
本以為容易的幾句話,竟說得七零八落,不成句子。
就連手指都僵冷顫抖。
慕廣寒恍惚,下意識捏著衣領里面的小戒指,太過用力幾近捏碎。
其實當年很多事,他都強迫自己忘了。
中間那么多年,更是去過許多地方、重新喜歡過許多人,并非日日都能想起顧蘇枋,有時甚至成月想不起來。
可為什么,時不時的,絲絲入骨的回憶,又總能讓他一次一次,被重新打回舊日魔障之中。
再度想起那一段溫暖迷戀、如夢似幻的日子。
想起滾燙的懷抱、膩乎乎的親吻,想著雨天一起躲進被子胡鬧,冬雪共同依偎火爐邊上烤年糕。想到他說“你咬”,然后他在他左手無名指上那一只小小的、專屬的牙印。
慕廣寒的目光往下落,落在顧蘇枋的左手。
那里一如既往,戴了一串非常華麗的手飾。好像是他弟弟過去送他的,那枚印記一樣的牙印,就隱沒在手飾的戒指與寶石流蘇下,看不到。
都不重要了。
他胸口澀然,閉上眼睛。
他想要的,甚至不是真相,只是一個徹底的“結束”。
曾經美夢一樣的故事,忽而戛然而止。他時至今日,想不明白。
他想聽他告訴他。
一個“結局”。
一個能夠讓他走出去的結局。
不管那真相是什么。再難受、再遺憾、再唏噓,都過去了。
他幾近絕望地,看著顧蘇枋。
看他長身玉立、氣質卓然。那張臉面無表情時的樣子,很像當年裝正經的的他。
可其他的一切,卻不像。都不像。
半晌,顧蘇枋垂眸,冷冷開口“我說過,不許你再那樣叫我。”
“”
“好。”
好,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