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宣蘿蕤亦到了簌城。
西涼四大將軍難得湊齊,相約一起在燕王院里賞月喝酒。每喝兩口,就從牢里傳來一兩封情真意切的投誠書。
師遠廖嚷嚷“果真是無商不奸”
“投得那么快,這群水性楊花之人,就一個硬骨頭沒有”
何常祺拿著一摞書信“沒了,最后一個也投了,全在這了。”
師遠廖撇撇嘴,順手取了一封。展開,只讀了幾行就忍不住直皺眉。實在是信中無所不用其極地拍起了燕王馬屁,為了茍且偷生極盡諂媚。
“我覺得不行。”
他嫌棄道“這些商賈,明顯見風使舵。如今肯投咱們西涼,將來也會輕易若為他利誘,統統該殺,不能信任”
他自覺說得很是有理。
卻不知為何,深秋庭院,月色皎潔。只見紅色楓藤之下,燕王與月華城主聞言卻是相視而笑、心照不宣。
那一刻,又雙叒叕仿佛全天下就他們兩個心意相通、沆瀣一氣,完完全全的一人世界。
師遠廖“”
啊啊啊,實在是類似事在這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里,華麗地上演了太多次了。這倆人怎么總是這樣,絲毫不顧他人的心情沉溺一人世界,氣死個人
正想著,燕王突然勾唇湊過來“你們幾個在此慢慢飲酒敘舊,我與城主,要去會一會這些人。”
說罷便理所當然地伸手,月華城主亦笑笑將手放進兔爪。
隨即兩人就這么月下相攜,旁若無人,無比絲滑,施施然地丟下他們四個跑了。
師遠廖“”
師遠廖“”
他當即狠狠悶了一口酒。
忍阿忍,一直忍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門外。
才終于將欲言又止的目光望向剩下三人,然而,趙紅藥吃菜,何常祺喝酒,宣蘿蕤賞月。
仿若無事發生一般,沒人理他。
“喂,你們”
他們是瞎了嗎都沒看到這些日子燕王與那人毫不掩飾的曖昧為何還一個個能做到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急了,撿起桌上下酒的花生米丟那三人。
“你們瞧瞧燕止那樣子啊,之前整整五年,我都未見他如這幾日般笑得多,更未曾見過他無骨倀鬼般、天天長別人身上更不要說事事篤信那人、處處維護那人,那人想吃什么玩什么,沒有一樣不想方設法盡力滿足。”
“簡直、簡直就是寵溺有加,恨不得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肯摘給那人。”
“更要命的是,那月華城主好像還問他要了西涼地圖”
“他這都敢給”
“這樣下去,大事不妙啊。”
“”
“是那月華城主是有本事,救了他一命,也成功替西涼弄來了糧。”
“但說來說去,到底還是個洛州軍師。倘若肯誠心歸順西涼也就罷了,既不肯歸順,又日日又跟燕止如此濃情蜜意、如膠似漆的,居心何在”
“我真的覺得,咱們得多看著點燕止。”
“別回頭讓人居心叵測給拐跑了才好”
身側,趙紅藥“噗”了一聲,很沒形象地把一口酒給噴了。身旁何常祺也沒好到哪里去,嗆著了,不住地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