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出來,慕廣寒只覺有點口渴。
而從長廊去往“婚房”,一路腳下鋪著紅色的毛絨毯子,兩側懸掛著珊瑚珠簾。那樣晃眼的一片赤色,更讓人默默更覺口干舌燥。
“婚房”寬敞奢華。
桌上放了琳瑯滿目的精致吃食。而繞過桌案的床榻上,燕王正半靠在那,未著蓋頭,亦一點沒有新娘該有的矜持樣子。一身靡艷紅衣,衣帶松垮垮地搭在腰間,正捧著一本書靜靜等他。
見他來了,燕王伸手“阿寒。”
新婚規矩,當先品嘗桌上擺放的菜肴才是。但慕廣寒被那雙明眸勾引,雙腿直接不聽使喚游魂一般,就徑直飄過去了。
燕王整個人出浴后應該是在烘籠旁烘過。衣服被烤得蓬松,一頭長發也全是暖意,真柔軟如兔毛一般。
“”手感無敵。
更要命的是,他還是按照南越制式,在發尾松松團了一只發結。像圓滾滾的小兔尾巴,每一個輕微移動,就在床上亂跳。慕廣寒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貪婪地盯住。
兔尾巴到哪兒,他眼神跟到哪兒。
可愛。
可愛到他用盡全氣,才克制住想要去撲的欲望。只覺心跳加速,渾身燥熱更為劇烈。
這幾天,慕廣寒總不能確定,燕王是不是在換著各種花樣,各種明里暗里、有意無意地,愉快地逗弄他。
雖不能確定,但需警惕西涼人總是詭計多端
直到坐回桌前,規規矩矩共飲了合巹酒。
慕廣寒這才在連著兩晚的不知羞恥后,終于在新婚夜當回了正經人。
洞房花燭,龍鳳高照。時至此刻,終于有了種明確的、徹底“已經成親”的真實感。
明明幾月前,他們之間還隔著山海天塹、萬水千山。似乎永遠都不可能。
可轉眼間,卻又磕磕絆絆,終于走到了這里。
他真成親了。
以后,要努力讓燕止幸福。
能做到嗎
慕廣寒不禁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強烈的質疑。一時坐立難安、語無倫次,對著桌上一通瞎介紹“這咳,是南越特產芙蓉櫻草糕,甜的,餡兒。邵霄凌最喜歡吃。那個是水晶丸子,里面是蝦肉泥,洛州本地特色。”
“這是云卷酥、杏仁酪,那是奶湯黃花魚”
燕王瞧著他“嗯,知道。”
他將那一大盅黃花魚換到慕廣寒面前,燈下鳳目寵溺,一絲狡黠“陌阡湖的奶湯胖黃花魚,你最愛吃。”
“”
“為人妻子,自當了解夫君喜好,才好恭敬侍奉。”
“那阿寒,”他起身,湊到他耳邊邪惡兮兮,“我呢在這一桌上我愛吃哪道菜你身為夫君,也該知道吧。”
“”
“哦原來阿寒不知道啊。”
他瞇起眼睛,得意而促狹。
這個人。
慕廣寒都要瘋了。盡管明知燕止是故意逗他,還是免不了局促難安、愧疚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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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不知道燕止愛吃什么。
還有很多關于他的其他事,也,不是特別清楚。
他這樣,真的能讓燕止幸福嗎
還好,勤能補拙。
一頓飯,慕廣寒努力揣摩“新娘”喜好,生怕遺漏分毫。
眼前的各色點心,擺盤精致、酥香甜美。作為北方人,慕廣寒其實一直都暗暗覺得南越點心太過酥甜。沒想到燕止卻十分能愜意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