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意思,這么恭敬做什么,都讓她沒有找茬的機會了。她最不喜歡象翠微的就是這一點她太聰明,知道該怎么把事情做得無可挑剔。
這么看來,還是動不動被氣得眼淚直打轉的謝摯更好玩一些。祭司喪失了興致,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嗯,我海涵。”
“那么我們此刻到底是身在何處呢”象翠微鍥而不舍地追問。
她知道,依祭司的性子,如果此番不問出來,那今后就根本別想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
白發女人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你去問一下白銀甲蟲罷,它或許會知道。”
見好幾雙眼睛一齊望向自己,白銀甲慢吞吞地擺動觸角,“我們也不知道。”
它言語間竟有些隱約的驕傲“我族方向感極差,在大荒之中不辨東西南北,因此一直在不斷遷徙,居無定所,走到哪便算哪,沿途找些東西吃,吃光了便再換地方,如此而已。”
“這也太隨意了吧”在一片發愣的沉默里,謝摯第一個掙脫開象翠微的手掌叫出聲。
這群稀里糊涂的大甲蟲到底是怎么從上古年間一直活到現在的啊她完全想不通
象翠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重又駕輕就熟地捂住謝摯的嘴巴,“或許祭司另有安排。”她看向祭司。
“沒有安排,這就是我的安排。”祭司聳聳肩,“你不滿意”
壞女人
她是不是專門以吊人胃口為樂啊謝摯真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暈了。
祭司欣賞了一會兒謝摯被捂著嘴氣得嗚嗚直叫但又被象翠微拉著根本動不了的樣子,終于大發慈悲地開始舍得解釋
“我們原來那塊地方住不下去了,但卻并不是因為那群中州人。”
“中州人的事,只是一個契機。”
她面上的輕慢褪去,露出了底下的嚴肅鄭重,“即便翠微不被他們抓走,我此次醒來也是打算搬遷氏族的。”
“這么說,你不是因為金狼氏族來村子里抓小孩子才醒的”
“須得叫我您。”
白發女人不輕不重地敲了謝摯的腦袋一記,“我沉睡前設置的卦象有變,因此才被驚醒過來。”
“十年之內,人族將有大難。”
女人灼目的十字形狀瞳孔平淡地掃視過周圍,“倘若我們繼續留在大荒最西,必不得活。”
“”象翠微心中猛然一驚。
卜算師依托大道,以泄露出的一絲天機計算命運,言辭往往模糊,極少做出這樣的斷言。
祭司的算力她是曾經領教過的,她不會算錯;而且她雖然因為生命漫長而百無聊賴,常常會拿別人取樂,但并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白銀甲蟲雖然腦子不好,但運氣極佳,逃過了許多次生靈涂炭的大浩劫,硬是從上古活到了現在;我想,我們與它們生活在一起,或許也可以借此避難。若是實在躲不過,那也是命數。”
祭司的白發被曠野中的柔風吹得微微搖動,“至于此處,我拿羅盤看過,大概是景部貴族所轄的一片草原罷。”
謝摯這下才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景部位于雍部東方,原來他們現在竟然已經不在雍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