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鳶搖頭,“沒有,只受了點風,夜里很冷。”
“那公主有沒有遇到什么人”婢女斟酌著開口,“比如獵戶,或者牧羊人之類的”
她掃視了一遍易鳴鳶全身,沒發現什么異狀,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嘴。
“放心,我沒被抓到,一直都是一個人。”易鳴鳶清楚,如果在此時說出與一個男人共度一夜的事實,無論她有沒有失身,都會有人直接上手把她殺死,然后重新選一個女人改名換姓,這也是程梟奔馬離去的原因。
在這一點上,他還是很妥帖的。
“你們是怎么被聚到一起的,被胡人沖散后發生了什么”易鳴鳶回到車隊之中,張望一圈后問道。
婢女“回公主的話,有一匹精銳部隊如神兵天降,趕跑了胡人,將我們送到這里后便離開了,領頭的人說要去找他們的頭羊,讓我們沿著這條大路再直走三天兩夜,就能到了。”
都走了
易鳴鳶蹙眉,不是說護送到王庭嗎
她暗覺蹊蹺,但無人答疑解惑,于是歇了心神,不再想了。
在外面睡了一夜,出過汗又未經梳洗,易鳴鳶松懈下來之后頓感身上粘膩,她整了整衣裳,忽然在腰間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對婢女說“趕緊去給我找一件干凈衣裳換上,再燒些熱水來。”
“是。”
她坐回到馬車上,確認婢女已經走遠,從腰間取出牛乳糖塊攥在手心中,不知該哭該笑。
婢女過來回話的時候易鳴鳶正握拳倚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緊繃的弦放松后所有的倦怠走遍了她全身,坐著就能睡著。
一睜眼,刺目的紅色嫁衣被放到她面前,卻一點兒也令人感覺不到溫暖,只有惡寒與恐懼。
“公主,還有什么吩咐”
易鳴鳶脫下鞋子,露出腳后跟被繡花鞋磨出的小傷口,“給我拿瓶傷藥來,走了一天,很疼。”
婢女收走她換下的衣物后沒有立即去找上藥,而是和幾人聚到一起翻看她穿了一日的衣物,竊竊私語無休止,易鳴鳶悄悄掀開簾子,看到婢女沖她們搖了搖頭,懸著的心落到了地上。
如果不向他們證明自己在野外始終是獨自一人,沒有受到脅迫和玷污,他們恐怕會派嬤嬤過來使出一些特殊手段檢查她是否還是完璧之身。
討要傷藥也在她的計劃中,讓人看到自己行走整日的證據總好過一直不明不白的被猜忌著。
易鳴鳶接過瓷瓶,揮退了想要幫她擦藥的婢女,清涼的藥膏抹在大腿內側,帶起了一股癢意。
車轱轆滾地的聲音又重新響起,三天的時間在趕路和休整中很快過去。
他們到了,眼前也確是紅綢飄舞。
但如果易鳴鳶派人逐字翻譯角落里的符號,就會發現這里并不是單于庭。
而是右賢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