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是我莽撞了,你怎么樣,很疼嗎”
裴沐珩捂著左眼,疼得眼冒金星,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片刻后,夫妻倆手忙腳亂起了床,徐云棲從藥房里尋來冰涼的膏藥,擦在他眉骨處,紅印子倒是消了些,只是短時間內疼痛是免不了。
徐云棲看著丈夫滿臉歉意,
裴沐珩身上還掛著那身雪白的中衣,系帶隨意往腰上系著,衣裳半開不解,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手揉了揉眉骨緩緩放下來,修長的身影撐著梳妝臺懶懶散散,頗有幾分落拓不羈的氣質。
“云棲,我今日怕不太好見人了。”連語氣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無奈。
徐云棲大約看慣了他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模樣,還是頭一回見他儀容不整,形容懶淡,不得不說,裴沐珩這挺拔的身材,俊美的模樣,合著這副慘淡愁容便像極了江湖浪客,徐云棲不知不覺,竟看呆了去。
裴沐珩說完見徐云棲沒有反應,定睛看去,東邊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天光不算很明亮,卻大致能看清屋內的景象,以及面前這張臉,她雙目怔怔,端著幾分不諳世事的懵然與平靜,清澈的眼珠就這么凝著他一眨不眨。
裴沐珩心稍一怔,抬手將纖腰抱住,將人擱在梳妝臺上,
“你看什么呢。”
徐云棲微微紅了臉,隨后小幅度搖頭,“沒什么,”眼看裴沐珩雙目欲深,有不放的架勢,徐云棲連忙提醒,“好了,時辰不早,咱們快些上衙。”
裴沐珩俊挺的脊梁往后一躬,腰彎下來,濃密的眉睫低垂
,眼底的光幽黯深邃,覷著她。
目光交錯片刻,徐云棲明白了他的意思。
得哄。
環視一周,屋子里無人,她很痛快地在他頰邊親了親,那一抹軟糯快到觸不可及,如蜻蜓點水在那波瀾不驚的心湖勾了勾,又轉瞬即逝。
等那點漣漪慢慢平復,裴沐珩方才松開她,放她下來。
他不知她肯親他,是因為喜歡,還是不以為意,換做別人他能斷定,但徐云棲這人沒心沒肺慣了,他不知什么人和事才能在她心底泛起漣漪。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試探,轉念又放棄了,夫妻之間感情戳得太破,為難的只是自己。
幸在熙王府離著宮墻不遠,夫妻倆很快整飭一番到了正陽門。
陸陸續續有官員沿著白玉石橋往里去。
徐云棲換了六品太醫綠袍進了宮,剛跨進大明門,即將折往太醫院,卻在禮部衙外的宮墻下看到一道熟悉是身影。
徐科被禮部一位同窗叫住說話,兩人打了招呼,禮部官員先一步進衙,徐科打算順著宮墻往里,工部衙門就在鴻臚寺之北,從禮部與太醫院之間的官道往北便是。
走了不到兩步,身后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呼喚。
“父親。”
這一聲“父親”叫的徐科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