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王家有子承父業的規定。如果須王環回來,等須王讓退位,須王家族的產業勢必會交由須王環來管理。
到時候,她的寶貝孫女須王薰該如何自處呢
須王靜江氏有想過讓須王薰來繼承須王家,性別因素她可以力排眾議,爭取機會,就像她當時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須王薰養在身邊那樣。
但須王薰體弱多病,單就這一點,徹底否決了她作為須王家繼承人的可能性。
大家族內部的派系斗爭是殘酷的。各種惡心骯臟的手段層出不窮。須王靜江氏很擔心,如果她的寶貝孫女繼承了須王家,以她嬌弱的身軀和柔軟的個性,怎能擋住這些心懷不軌的豺狼虎豹
須王家作為日本七大名門之一,家族旁系錯綜復雜,主系和旁系之間積怨頗深。如果沒有像須王讓那樣的雷霆手段和魄力,維持家族運轉都會顯得十分困難,更別提發展家族產業了。
搞不好還會把命給搭進去。
綜上所述,須王靜江氏最終還是決定,允許須王讓將須王環接回來。
但有一個前提條件。
在將須王環接回后,立即舉辦社交宴會,對外宣布須王薰是須王家的繼承人。
這樣既能夠震懾住旁系,也不會委屈到自家孫女。
等須王環成年,有能力領導須王家,再著手進行繼承人變更。
這是須王靜江氏對須王環的一個考察期,考察他作為未來繼承人的能力和心性。雖然目前對外的一致口徑是,須王薰是家族繼承人;但任何繼承人該有的權利,須王環都能平等的享受到。
須王靜江氏要看看,須王環值不值得人托付無論是須王家的產業,還是她的寶貝孫女須王薰。
她已經老了,不得不為子孫后代做打算。如今她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寶貝孫女。
須王讓雖然嘴上不說,但她知道兒子還是怨她的。須王薰的出生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所以他也不重視須王薰,從沒在須王薰的童年生活中,扮演好作為一個父親的角色。
而須王薰這個孩子最是讓她心疼,聰慧又懂事,從不會問為什么父母不來看她;只會默默地待在她身邊,像只家養的小貓一樣離不開人,乖巧得讓人心生憐惜。
是啊,像小貓一樣讓人心生憐惜。
撫子的房間。
剛洗完澡回來的亞夢對著房間里的兩人崩潰道“是真的啦,我真的看到它動了”
撫子微微一笑“怎么可能呢。”
“不相信的人會死”亞夢把頭發撩起來,模仿起靈感占卜師冴木信子,看到須王薰愣愣出神的模樣,她更加堅定“看吧看吧,小薰都被我說的給嚇懵了。”
須王薰不是被嚇懵了,而是腦子沒回過神。
或者說她確實是被嚇到了,不過不是亞夢所講的恐怖故事,而是不久之前剛發生的事。
在她說出自己“作為撫子的朋友,而不是作為須王家的繼承人”后,撫子媽媽一改之前鄭重嚴肅的態度,突然抱住她,溫柔又有些可惜地說“啊,撫子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的是太好了,多么善解人意的孩子啊,要是我家的姑娘該有多好啊”
絮絮叨叨的話語,帶著溫柔慈愛的母性,同擁緊她的手臂一起,纏住了她的心。
那一刻,須王薰從撫子媽媽身上,獲得了她想要的東西。
那是她渴盼已久的東西。
須王薰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好疼。明明它是在為了生存而撲通撲通地跳著,卻仿佛每一次都在飛蛾撲火膨大時,心臟被無形的絲線割開;收縮時,濃厚的血水從中汨汨流出一呼一吸,一收一放,每一次心跳,都帶動那潺潺不絕的血水,從心中,從眼里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天哪,孩子你怎么了”撫子媽媽發現她在默默流淚,人有些手忙腳亂,她無措地松開懷抱,用手輕拍著她的脊背,關心道“是不是我把你抱得太緊了還是說有哪里不舒服”
明明很溫暖,明明很開心須王薰內心壓抑的情感猶如泄洪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她無法表達如此濃烈的感情,只能任由眼淚代替她發泄無法言說的壓抑和苦痛。
于是淚便流得更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