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傳訊,稱師叔身旁這位乃是魔域一惡鬼所化,許是他迷惑了師叔心志,誆騙您將他帶回了仙域”
白須老頭義正詞嚴“望云師叔念乾門先賢之名望,萬不可留縱此子,及時將他遣回才是”
云搖定眸與這老頭對望。
對方沒了方才諂媚,一副不卑不亢、為仙域安危直言的模樣,也沉目凝她。
堂中死寂,空氣仿佛也稀薄得叫人窒息。
在這死寂中,云搖忽笑了,轉目去看堂中其他人“諸位也都是這樣聽說的”
“是、是啊。”
“云師叔萬萬不可聽妖魔所惑啊”
“事關仙域眾仙門安危,不可輕忽。”
“望云師叔決議”
“”
“好啊,諸位都好靈通的消息,”云搖慢悠悠地揚了聲,無形靈壓頓時壓得滿堂寂靜
“我才剛過兩界山,入了遙城不到半日,你們便聽說我沿途的事了那就怪了,我走之前被魔域兩大主城的魔族追襲,所追之人,如今一個不剩盡數埋骨斷天淵那你們是從哪得的消息”
云搖一拍桌首,驟然起身。
女子桃夭面上笑意不見,只剩霜怒“怎么,是斷天淵下那些好心的魔族,縱然死得尸骨不存,化了鬼也要給你們仙門傳訊”
“”
奈何劍暴怒而起。
登時堂中眾人只覺身如陷數九寒冬,霜雪刮骨。
最前的白須長老更是首當其沖,臉色煞白,調運靈力這才堪堪抵御住。
片刻前豪言壯語的氣度不存分毫,他臉上立刻捧回了順服惶恐的神色“云師叔息怒這事只是,是幾位仙門弟子潛入魔域歷練,劍訊傳回所得”
“是啊,云師叔息怒”
“我等仙門中人,怎會與魔域宵小有私下通聯呢云師叔誤會了”
眼前這一群人的惺惺作態,只讓云搖覺著生厭。
她緩了情緒,坐回圈椅中“如此,你們之中根本無人親眼見過,怎知他是什么人”
白須長老再不敢端樣,小心作揖“師叔的意思是”
“他名慕寒淵,是我早年在仙域游歷時收的徒弟,今年年滿十六,這才帶回宗門內教導。他將來便與乾門掌門陳青木以師兄弟相稱,即我乾門二代弟子。與在座各位長老,至少也是同輩。”
云搖敷衍地勾了下唇角,目光一掃,將這些人的神色變幻收入眼底。
然后她又慢悠悠補充了句
“哦,忘了說,往后無論多少年,他慕寒淵既是我開山弟子,亦是關門弟子。我云搖一生,只收這一個徒弟。”
“”
滿堂皆驚。
白須長老笑容也僵滯在臉上。
云搖心情愉悅地看眾人吃癟,也并未察覺,身后少年猝然抬眸,看向她背影的眼神復雜難抵。
她屈指,隨手一叩桌上的奈何劍,冷眸掃過眾人“我倒要看看,誰敢給我的獨苗徒弟潑上這一盆惡鬼所化的臟水”
“”
乾門二代弟子。
乾門掌門師兄弟。
云搖門下唯一傳人。
這三條隨便拿出哪條,放在今時的仙域,也是叫眾仙門不敢得罪的。
尤其最后一條,如今仙域誰不知云搖昔日出關下山,劍挑眾仙門,一人一劍硬生生打出來的仙域第一人的名號
她的開山弟子又是關門弟子,他們在座加起來,也不夠給慕寒淵抹上一點污痕的。
“是,是我們唐突了,這位慕寒淵師弟,還請見諒”
白須長老帶頭,給慕寒淵行了歉禮。
眾人借機發難不成,反而被抓了錯處與軟腳,碰得一鼻子灰,很快便灰溜溜地告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