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若慕九天之死真與浮玉宮脫不開干系,那終有一日,她自會親上浮玉宮,踏碎他們第一仙門的玉匾,將那老狗釘死在他浮玉宮的山門上。
一席話間,天上兩人劍斗的威勢逐漸有些可怖。
何鳳鳴本就是化神初境的修為,這放在仙域的小型仙門中,已是能做一方掌門的境界。應天奇比他稍差,但宗門家底深厚,符篆法器層出不窮
兩人真不留力地大打起來,一時攪得這座小城上空風云變色,飛沙走石。
底下看熱鬧的散修們終于反應過來不對了。
“他是化神境”
“兩個瘋子化神境打什么打”
“大仙門弟子當真是恐怖如斯”
“還感慨,快逃命啊”
眼見街巷間有了亂象,散修也就罷了,那些擺攤的凡人才是最倒霉的,修者倉皇逃命,不管不顧,真出了事,一不小心就要送幾條凡人的命進去。
云搖皺眉踏出一步,正要朝天抬手,金鈴輕晃的聲響間,她忽又停住了。
“師叔”丁筱不解。
云搖回眸,一瞥二樓某扇小窗“不用我了。”
丁筱“”
不待發問
樓內一聲琴鳴,忽破風而起,直碎云霄。
半空中,害得滿城奔逃、劍刃逼身的兩人,竟被一股無形而龐大的靈力氣機生生遏止。
跟著靈壓蕩開,波紋漣漪驟然擴向四周。
正中心,何鳳鳴和應天奇在那崢嶸磅礴的靈力威壓下,苦撐不過數息,便難以自持。伴著轟然重響,兩人被那如淵海巍然的氣機直掀飛出去
方才還戰神臨世,此刻就像兩只折翼雛鳥,飛墜向后。
衣袂翻飛,不知誰的袍角被方才的靈力絞碎了,洋洋灑灑從空中飄落。
風云消止,城中萬籟歸寂。
像一場落幕飛花,碎衣揚灑之處,鴉雀無聲。
停下奔逃的眾人震撼仰視。
只有被云搖提醒了的丁筱提前回過神,瞠目結舌地望著客棧二樓“這難道是寒淵尊”
一聲傳出,百句相和
“是寒淵尊”
“碾壓兩個化神境竟如此輕松,寒淵尊如今是什么修為莫非已晉入還虛境了”
“按這威勢,恐怕還虛境巔峰是有了。”
“琴修而已,竟能以一弦之音力壓劍修,我看這仙域的修真派系,自寒淵尊后怕是要改上一改了”
“屁話,你當人人都是謫仙臨世這腳下就是天音宗的地盤,他們宗門延祚也有數百年了,這幾百年間的天才加起來,可抵得過一個寒淵尊”
眾散修的奉承不絕于耳。
混在其間,云搖卻有些神色古怪,仰臉看向二樓。
丁筱在旁邊臉色發白“壞了,師叔,寒淵尊是不是動怒了他,他以前的琴聲,從沒這么兇過呀。”
云搖心虛地沉默。
是。
畢竟,以前,他也沒被什么人拿白綢綁在榻上,差點為所欲為了不是
不等云搖開口。
“凡乾門弟子,入樓,聽誡。”
皓日凌空下,慕寒淵聲音碎云清墜,聽不出動怒,卻像數九寒冬的雪打著霜意落下來。
藏在人群里的零星幾個乾門弟子立刻就蔫了。
“是,弟子遵命。”
和應天奇前后落到地上,何鳳鳴的臉色更青白些。顯然可以預見,待會回了樓里,他一定是受訓最慘的那個。
應天奇表情也沒好到哪去,正對虛空不知哪個方向拱手“不、不知寒淵尊尊駕親臨,弟子冒犯之處,還請寒淵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