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慕寒淵與碧霄等人在何處了。”
蕭九思接到一道傳訊,忽面色微變,憂心地望向云搖。
觸及蕭九思眼神,云搖心頭一顫“何處。”
“仙域西北首城,戍城,懸劍宗發來求援劍訊。”蕭九思微微沉眸,“劍訊中稱乾門慕寒淵入魔,天落魔焰,欲焚城、殺人。”
“”
奈何劍一聲顫鳴清唳,載著那抹紅衣,拔天而去。
“宿命注定。”
“你我,便是這二千世界的終焉。”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猶如宿命之詛的魔音響徹回蕩在慕寒淵的識海神魂內。
而戍城上空,浩蕩無匹的血色靈力匯成的巨形光刃,挾裹著毀天滅地的可怖力量,朝著整座光罩落去。
戍城中人人仰首,望那一道墨影凌空,猶如魔神臨世。
在他們驚恐僵滯的眼底,天地間的光與生機,都仿佛要被那把蔽日的血色光刃抹去。
直至虛空一滯。
猶如所有人的錯覺,那巨形血色光刃像是被什么天地之力凝住了一息。
巨形光刃上,乳白的靈力從最上首的一點,如蛛網般向下蔓延開來,它以和緩溫潤的光澤穿過血色,在巨刃上留下了一道道華光刺目的裂痕。
與此同時,被巨刃遮蔽了的蒼穹下。
“慕寒淵”眼尾戾意未消,已經被不可置信的驚絕取代,他驀地抬手,終焉之力貫向心口的魂匕虛影
然而還是晚了一息。
那把如星海凝作的光匕,被從心口向外漫延的圣潔靈力慢慢沒過,如雪消融。
與之同時,鎮壓在無盡黑暗中,那道神魂之影停下了猙獰的掙扎,他清雋如雪的容顏與衣袍褪去一絲絲墨污,在黑暗中重新顯露。
慕寒淵在黑暗中睜開眼,歸于平寂的聲音回蕩在兩人的神魂內“原來你我便是終焉。”
“可那又如何”
“我信天道無常,但不認宿命無改。”
“即便終焉是宿命所定,我亦絕不屈從既你說宿命難逃,那便叫它來逐我罷。”
“終局未至、天由我定。”
轟
“慕寒淵”心口的魂匕徹底消融。
眉心識海內,太極生黑白
兩儀,首尾相銜,一息合轉
神魂交替,乾坤顛倒。
而那血色的巨形光刃也終于被天地之力撼停在光罩上方,雪白裂紋密布整座光刃,而后伴隨著一聲驚天之響,沿著裂隙寸寸碎開
巨刃崩裂,地動山搖。
每一團光刃碎片燃作魔焰火團,從天而降,落到戍城光罩外,如燃起一場焚世之火。
虛空中。
慕寒淵長袍垂停,他終于重新睜開了眼,望向下方陌生的龐大城池。
方才他雖神魂如塵,卻也能清晰感知那個“慕寒淵”的所作所為。
此刻,最近人群要害的幾團碎刃魔焰被他卷至百里外的無人荒野,然而還是有攔不下的,正落入城池四周。
在滿城慌亂驚聲與火勢燎天中,光陣不敢再封鎖,自行破開懸劍宗弟子紛紛傳令四方,御起仙舟飛劍,將城中百姓向無火的城外之地送去。
虛空中,慕寒淵墨袍掠出殘影,直入戍城。
聞不言趁方才起火城亂之時,混入了向城外遁逃的百姓當中。此刻他正扶著斷臂踉蹌撲行,眼見城門就在幾丈開外,他的心欣喜若狂地跳了起來,就要一步踏出。
忽地,他的身影像被無形之力強行凝滯在了半空中。
只有眼珠能動的聞不言驚恐地微微轉過眼球,一襲凌白盛雪的長發,輕緩掠過他身側。
清聲溫潤,如珠玉落盤。
“聞宮主。”
百年間他曾與對方閑棋手談,把酒言歡,而今,那人如謫仙的清顏落入他眼底,卻與索命的惡鬼修羅無異。
“救我”聞不言從嗓子里擠出血腥的哀鳴。
“殺我乾門長老弟子,共二十一人,”慕寒淵凌空掠至他身前,翩然回身,他漆黑長垂的睫羽下,眸子溫和如水,又漠然似冰,“爾罪,難恕。”
話落,慕寒淵掠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