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他死”
“不是啊,只是你發過了劫誓”我有些急了,“若是你殺了他,真應了劫,那,那”
“看你嚇得。”
哥哥笑了起來“膽子這么小,怎么還敢自己一個人溜出去”
“我只是想知道長雍公主嘛,青龍城的人都不肯提起她,”我嘀咕道,“野史傳聞而已,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忌諱。”
“不是忌諱,是恨。”
“嗯”
我驚訝抬頭“恨,青龍城的人恨長雍公主嗎為何”
哥哥握著我的手,運靈療傷,語氣平靜淡然“因為她親手殺死了世間的最后一條真龍,覆滅了龍宮與侍龍一族全族。與魔族聯手,挑起天妖族與地妖族數年廝殺,直至損耗殆盡。而就在那萬萬白骨血海之上,興起了她人族的王朝盛世。”
“”
我僵住了。
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這一瞬又將我包圍,像是足夠溺斃的深海,令我窒息。
幾息后,我才慢慢回過神“那龍心鱗是什么”
“真龍逆鱗,蘊真龍本源之力,屬天地至寶。”
我立刻緊張起來“真給他了”
“沒有。”哥哥笑著搖頭,“要給,也是留給雍兒。”
“那,那個人呢”
“放心,他沒事。我放他走了,不會應劫。”
“”
最后提著的一口氣松下,我幾乎立刻要軟進榻里。
也恰在此時,房外有青龍衛來稟。
哥哥運靈結束,垂袖起身“我待會回來看你,不許亂跑。我早說過了,你體質與旁的妖族魔族不同,先天有損,稍有不慎便是氣血虧耗,這次須得在房中休息三月,不得離院。”
“哦”
我絕望地靠進榻內。
只是沒想到,那道身影去而復返。
“險些忘了。”
一只漂亮的、顏色透著某種深藍的簪子,被御衍拿在指間。
“這是給我的”我驚喜坐起,“好漂亮。”
“漂亮么,”他伏近,含笑為我簪上,“那就答應哥哥,不許離身。”
“嗯,好。”
我摸著涼冰冰的發簪,笑著應道。
“”
御衍的身影消失在關合的房門外。
他垂下關門的手,轉身的剎那,笑意也從他眼角眉梢褪去。他望向了廊外侍立的青龍衛,隨手在身后房間外罩上了一層隔絕聲音與神識的靈罩。
“怎么樣了。”御衍負手,側顏冷漠。
“回稟城主,與那說書道人牽系在內,共計三百七十一名妖族與魔族,”青
龍衛叩首,“盡數伏誅。”
御衍眼角都未牽動一絲,只淡聲道“不得留痕,不得被雍兒聽到。”
“屬下遵命。”
三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了一個不太妙的事情
不但我摔下山崖前的那部分記憶沒有找回來,連現在的事情,我記得也越來越模糊。
時常一個恍惚,回過神,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為何來此。
哥哥說只是一些遺癥,慢慢調養,總會好的。
我不太放心,還是趁哥哥不在,偷偷找游醫入府。
可是無論找了多少,給我的都只有一個答案說我神魂有受蔽之兆,但究竟是先天還是后天,卻沒一個說得清楚。
全是些庸醫。
大概是這些庸醫怕我責怪,總是當天剛看完診不久,再去尋他們,他們就不見了。
好在我記性差,第一天就忘了。
于是游醫道醫們還是一個一個地進府。
直到某日,府中來了個佛醫。
我不確定世上有佛醫這個說法。
但有一點我總沒看錯他是個穿著樸素袈裟的禿頭。
四
這個自稱游醫的大和尚,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倒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給我探病時候用的佛法信力,不知道為什么,讓我腦海里開始浮現起一個輪廓。
那是個年輕許多的僧人,生了雙半點不像佛門人的丹鳳眼,柳眉斜飛入鬢,瓊面似玉,額心正中一點血色吉祥痣,瞧著似佛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