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的話說了一半,紅燈轉了綠燈,陳商啟動了車,車燈把前面的路照得很亮,陳商的話也很清晰地傳過來“因為這個結果關乎到你有沒有受委屈,今天的事情你并沒有做錯,郁初。”
郁初一愣。
“他利用你的脾性去污蔑你,每個人性格不一樣,你也做不到像他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什么他偷東西這種話,你只是用你自己認為的對的方式去處理了這件事,這完全沒有錯,但那是在學校里,你那樣做給你自己帶來的更大的麻煩,也給他帶來的更好的裝弱勢一方的機會,人們總是會偏向弱勢群體。”
郁初淡淡哦了聲。
所以說到底,還是他錯了。
他扭過頭去看窗外不斷退后的建筑。
風鎮并不算很大,但很多地方郁初都沒去過,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就是小區和附近的學校。
眼前的地方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下次你可以趁著放學,在校外,在攝像頭看不見的地方,去打他一頓。”陳商的語氣聽起來像在講什么人生大道理,而不是在教一個孩子如何背地里對人下手。
一時半會兒,郁初沒能反應過來。
小半分鐘后,郁初緩緩扭過頭,盯著陳商,“”
有病兩個字堵在喉嚨口,怎么也罵不出來。
陳商還在苦惱,“不過你應該不會喜歡這種事后算賬的方式,所以就算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也可以像這次一樣處理,老師那邊我會去幫你溝通,不行的話我會讓秦方幫忙出面解決,總之會有辦法讓他的真面目被揭露。”陳商說著,扭頭去看郁初,“怎么這么看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郁初面無表情盯了他一會兒,“有。”
陳商一臉困惑。
郁初慢吞吞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哪有人這么教育小孩。
郁初繼續扭過頭盯著窗外,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又立刻壓了下去,突然發現這一片的建筑好像都長得差不多。
他瞇了瞇眼,又一次看見了一模一樣的路牌,扭頭冷冷看向陳商“你是不是在這兒繞圈”
“被你看出來了。”這地方本來也沒那么大,帶郁初去的理發店離他的工作室也不遠,陳商也是為了能和郁初多交流一會兒才故意繞圈,不過他半分沒有被拆穿的窘迫,“不過你現在心情看起來不錯。”
郁初冷著臉“那你看錯了。”
順著郁初的話裝作不知道郁初剛剛笑了一下,陳商嗯了聲,“需要我幫你寫檢討嗎”
郁初冷漠拒絕“不。”
陳商把車停在了小區樓下。
他租的工作室也在小區里,不過離住的小區有一段距離,而且這里更為安靜,基本沒什么人住,但空間更大,房子更新。
顯然是那種在這種小地方花了大價錢開發但沒能賣出去的房子。
一進電梯,郁初就感覺到了這地方的房價。
也只有陳商這種冤大頭才會租這么貴的地方當工作室。
工作室在8樓,還是個好樓層。
一進門,郁初就在門口站定。
這是他第一次進真正屬于陳商的地方,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陳商這段時間到底在忙些什么。
這個地方說是工作室,看起來更像是個被藝術包裝的地方。
房子很大,但都被打通了,成了完整的一間,兩邊的墻上掛了錯落有次的油畫,窗是落地窗,落地窗前擺了一個畫架,旁邊是一張辦公桌,然后是白色的沙發,沙發很大,幾乎占據了一半的地方,地上鋪了白色的毯子,沙發后面又是兩張小一點的辦公桌,還有堆了一地的紙箱。
“還沒有完全整理好。”這房子其實并沒有怎么裝修,陳商說著遞給郁初一雙毛絨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