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放開她,攥著她胳膊的手掌用力,薛寧似乎感覺到有尖銳的指甲破開衣服刺進她的皮膚,手臂變得潮乎乎的,很不舒服。
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煩躁。
男人嘴角的弧度往上翹了翹,氣息依舊陰沉。
薛寧簡直要懷疑,他到自己的面前,就是為了展示笑容的,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孩子驕傲地展示他的成果。
她笑了一下,覺得剛才的聯想很不切實際,面前的男人怎么能跟孩童相比,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看到男人的瞬間,就不會覺得他無害,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不然便利店的老板怎么連話都說不順
薛寧露出示弱的表情,眉眼微蹙,仿佛含著抹淚意,“可以松開我嗎”
她動了動胳膊,男人沒有為難她,松開她的胳膊,脊背挺直,帽沿依舊遮住眉眼,但薛寧知道,他在注視著她,那道令她毛骨悚然的視線如影隨形。
就算是回家也擺脫不了男人,她得到x研究院一趟。
她開門往外走,拿出聯絡器,嘴里念叨著“小王怎么總是丟三落四的,鑰匙都能落在家里,我得給她送”調出聯系人的界面,最上面是x研究院的電話,她的指尖剛要觸碰到,旁側傳來一道具有強烈壓迫的視線。
不能看,不要看,但薛寧還是本能地看過去。
男人站在她的身側,微微彎腰,視線似乎凝在她的指尖,薛寧的手指顫抖起來,怎么都按不下去,她掙扎片刻,將聯絡器塞進衣兜,那股陰沉到仿佛狂風驟雨般的視線消失。
薛寧埋頭往前走,往后掃一眼,男人跟在她的身后,和她始終保持一臂的距離。
這點距離怎么能夠逃跑啊
男人連裝都不愿意裝,明顯是沖著她來的,有時候薛寧回頭看,就能撞上男人藏匿在帽沿下的視線,那一瞬間,就仿佛被暗處的毒蛇盯上,產生一股怎么逃都逃不掉的錯覺。
薛寧自問沒有和任何人結仇,來到希望堡壘,始終是兩點一線,上班時間待在研究基地,下班時間待在家里,為數不多能夠閑聊的人就是便利店老板,這人到底為什么纏上自己
要說她的職位,她只是研究院最普通的助理,還是臨時招聘的,她不知道研究院的機密,她的存在對于研究院來說無足輕重,男人要是想從她這里得到研究院的信息,基本上是行不通的,所以到底為什么跟著自己
她沒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價值。
薛寧毫無頭緒,耳邊是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像是貓捉老鼠般,看著她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她在心里飆了一串臟話。
這人是不是變態純粹是她倒霉被男人選中,他就是享受這種折磨人的快感
這種極有可能危害堡壘安全的變態、瘋子,就應該交給研究院或者治安管理處置。
薛寧和研究院熟悉,決定把男人帶到研究院。
身后男人的影子隨著光影的變化慢慢地移動到她的身邊,沉暗的陰影仿佛一道無形的巨手緊緊攥住她的咽喉,薛寧臉色泛白,呼吸有些困難,漸漸加快腳步。
就在她拐過第一個路口,埋頭往前沖的時候,男人長腿一邁,直接將兩人的距離縮短。
他道“這不是你回家的路。”
語氣隱隱含著困惑,彎腰,寒涼的氣息撲到薛寧的面上。
冷不丁的,薛寧后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