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只要一想到紀云蘅用一雙帶著疑惑的眼睛看著他的場景,就難以抑制心中的煩躁。
她的確什么都沒說,但那表情落在許君赫的眼中,就好像是在質疑他為何欺負了那姓邵的一樣。
許君赫一陣氣悶,“哪有什么不同,她對誰都是一樣的。”
紀云蘅力所能及的付出和給予,平等地分給每一個對她好的人,沒有什么特殊。
正因如此,許君赫才覺得不忿。
分明他為紀云蘅做得更多,雖說一開始就沒想要索取什么回報,但至少她對自己和對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應該是不同的。
她投來的那雙帶著疑惑的眼神,不應該帶著不信任。
許君赫越想越氣,對著梅花糕撒氣,“把這東西給我扔遠點。”
施英上前端起梅花糕,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說“小殿下,奴才覺得方才可能是說錯了。”
許君赫抬眼,等著他下半句。
“奴才覺著,不是您對紀姑娘不同,而是紀姑娘對您來說,是不同的。”
許君赫眉頭微皺,俊美的臉上閃過一剎的疑惑。光影落在他的臉上,都沒來得及照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又很快被他收斂起來,“我對她沒有那種心思。”
語氣帶著一股輕慢,分外不在意。
施英就道“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奴才都看在眼里呢。”
許君赫道“說的什么胡話,施公公年歲大了,不適合在外奔波,我即刻安排人年前給你送回京城。”
一聽到不中聽的話,他就要趕施英回京城。施英便不說了,端著梅花糕離開了寢殿。
許君赫連著兩日沒有下山,紀云蘅就照著從他那里學來的皮毛針法自個練習繡花。她做事認真,且又極有耐心,盡管繡出的紋樣都無法入眼,但在她堅持不懈地練習下,已經逐漸能做出完整的香囊了。
紀云蘅心中高興,下意識想要將香囊拿給許君赫看,證明自己在女工方面并不是毫無天賦。只是那日許君赫一句話未說冷漠地離去,紀云蘅一時也拿捏不準是不是邵生說了什么惹怒了他,便在學畫的時候提起了此事。
“說了什么”邵生執筆,在紙上描繪出一條又一條柔軟的絲線,將荷花在紙上勾勒,不經意道“沒說什么呀,好像是殿下不大滿意我找你要那些未完成的香囊。”
“怎么會,那些都是繡壞了的,不值錢。”紀云蘅趴在邊上看他作畫,一心二用,“肯定是別的原因,邵哥哥你再想想。”
邵生壓根就沒有仔細回想的樣子
,道“你若是不信,待他再來找你時,你就跟他說,你那些繡壞的香囊都被我買了,你看他生不生氣就是了。”
紀云蘅疑惑道“為何要買我繡壞的香囊”
“你不是想知道他究竟為何生氣嗎”邵生時不時停筆,去看畫上的圖案,“如若他不想讓你賣,一定會自己出錢買,屆時你就十兩銀子一個賣給他。”
紀云蘅瞪圓了眼睛,“十兩”
這也太貴了,又不是金絲繡的香囊,哪能賣十兩一個。更何況這香囊被她繡得亂七八糟,丟在路邊怕是都沒人撿的東西。
“值不值這個價,殿下知道,你不必操心。”邵生擱下筆,笑著說“聽哥哥的,總沒錯。”
紀云蘅從邵生這里學了畫回去,琢磨了一個晚上,對于邵生的話只聽了一半。
他說讓紀云蘅在家中等著,但她卻背上挎包,上了九靈山,來到行宮。
守門的侍衛和太監都已經眼熟她,紀云蘅進門便沒有任何人阻止,一路行到許君赫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