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看清了她的眼睛。
眼眶紅了一圈,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明顯,黑眸水潤潤的,倒是沒有落淚,看向他的目光中像是盛滿了難過一樣。
她低著聲音,慢慢地說道“良學,我聽施公公說,你的手燙傷了,回去之后讓醫師看看吧。”
許君赫在這一瞬只感覺心臟猛地一縮,掌中燙傷的地方連同心口之處傳來清晰的痛楚。
那種并不尖銳但數量極為密集的痛將他的心給扎軟了一樣。
紀云蘅在被他訓斥之后還紅著眼睛關心他手上的燙傷,饒是他還為紀云蘅毫無主見,軟弱順從生氣,卻還是忍不住洶涌的疼惜在心口泛濫。
他沒有開口,紀云蘅也不再說話,又看了他兩眼,隨后撩開車簾下去了。
紀云蘅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許君赫悶悶的聲音隱約傳來,“回行宮。”
她轉頭看,見馬車掉轉了個方向,漸漸駛離。
紀云蘅收回視線,眼眶依舊是紅的,像是努力忍了忍才沒落淚,低著頭進了門。
寒風將她身上的衣物吹得冷透了,紀云蘅回到寢屋自己點上了暖爐,在軟椅上坐下來,整個身體往柔軟的裘毯中陷入,然后被包裹起來。
她這樣坐了許久,好似睡著了。
直到六菊回到院中輕輕叩門,紀云蘅才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緩緩坐起身,只是那雙眼睛仍舊分明,沒有半點困倦之意。
六菊在外面詢問她是否有事,畢竟許君赫將她帶走的時候臉上的怒氣完全遮掩不住,誰看了都打哆嗦。
“我沒事。”紀云蘅的嗓音有些沙啞,應道“我想睡會兒。”
六菊應了聲,隨后便不再打擾她。
紀云蘅慢吞吞地起身,脫了外衣和鞋子爬上床榻,將自己卷入厚厚的被子當中,蒙住了頭。
這日之后,紀云蘅就不再出門了,連去邵生那里作畫都不再去。
邵生站在門口盼了許久只盼到紀家下人來送信,因此頗為心痛,拿著算盤來來回回地打著,算紀云蘅沒來他虧損多少銀子。
蘇漪從六菊的口中聽說了那日的事,長嘆一聲后去紀云蘅房中走了一趟,給她送了些吃的,哄了她兩句,沒有多說。
臨近年關,漣漪樓的生意也忙碌起來,除卻每日來看一眼紀云蘅,大部分時間她都在外面。
紀云蘅不出門,整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時而坐在院中,時而在書房。
她這段時日比先前安
靜了許多,經常望著一處發呆來aaa看最新章節aaa完整章節,走神許久。
不過由于她以前也經常發呆,所以六菊并沒察覺出她有什么不同,只是心情稍比于從前低落了不少而已。
紀云蘅偶爾也會在宅中遇見紀盈盈和紀遠二人。
如今紀家完全變了天,這兄妹二人再沒有以前那樣囂張的氣焰,見到紀云蘅之后尾巴都要夾起來走路,避得遠遠的,害怕紀云蘅記恨從前,仗著如今的勢來報復他們。
實則紀云蘅并沒有那個心思,她根本不想搭理這兩兄妹。
十來天的觀察看下來,六菊才發現紀云蘅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