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留在他身邊,或死在他手里,她只剩兩個選擇。
分明是危機四伏的處境,謝仃卻驀地生出幾分荒誕的快意,她勾了勾唇,笑意嘲弄“都想對方死,我們還挺般配。”
兩人語意曖昧、狀似親密,該是副不錯的情景構圖,宛如世上最相愛的獵手與獵物。
不置可否已經算默許,溫珩昱眼底波瀾不掀,聽她繼續。
“可我覺得沒趣了。”謝仃挑眉,換個舒服的坐姿,語氣稀松尋常,“兩年不聞不問,說明你也沒多在乎。我現在懶得算計,更不想再回去,你別給我機會。”
她向來說到做到,也真敢對他下殺手,溫珩昱早在多年前就領教過,可惜她到底棋差一招。
“你想錯了。”他道。
她頓住,眼神幾分莫名。
“謝仃。”溫珩昱喚,懶倦地糾正,“這兩年時間,是留給你考慮的。”
謝仃考慮清楚了,自己的確瘋不過溫珩昱。
近在咫尺的距離,男人指腹在她微張的唇上摩挲,從唇珠撫到唇角,停在下唇,輕按。
“我提醒過你藏好,兩年時間,該玩夠了。”他目光沉靜,眼底暗色浸深,“留下還是軟禁,選一種”
謝仃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提前預感到危機,話音未落就迅速出手,然而溫珩昱只是微一哂,握住她小臂一折一扣,便將人雙手反剪在腰后。
順便拎過搭在衣架的領帶,抵著她腕骨縛緊。
這種活結越掙越緊,謝仃回過神來,當即反手試圖自救,下一瞬卻被扣住后頸,壓回床上。
短促的悶哼聲埋入枕單中,他最知道她弱點在哪,按住脖頸就足夠泄她七分力。
掙扎無果,謝仃煩躁蹙眉,索性破罐破摔“你要么現在就松手,要么就關我一輩子,否則都別好過。”
話音未落,后頸力道微沉,男人短促輕笑,氣息拂過她耳畔,親昵繾綣。
“謝仃。”他溫聲,“你以后就是死,也得死在我床上。”
瘋了。
謝仃氣息不穩,徹底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然而為時已晚,只能側首望向他,用眼神逞兇斗狠。
溫珩昱剛從浴室出來,自然也只松散攏了件浴袍。沉暗綢感在光下更冷,領口被她鬧得微敞,他不急整理,只斂目迎上她視線,晏然從容。
“三天。”他道。
謝仃聞言頓住,沒懂他言下之意,蹙眉問“什么”
“航線定在三天后。”他嗓音很淡,“以防你有力氣再跑,這次我陪你耗。”
剛才還只是腹誹,聽見這話謝仃是真愣住,思路宕機空白,她匪夷所思“你瘋了”
“瘋了”
溫珩昱低哂,“這才到哪。”
光徹底泯滅的瞬間,暗潮將視野蠶食殆盡。
隱秘晦澀里,交纏的吐息輕錯,像塵封舊事重啟。愛恨滋生都無所遁形,糾葛如彼此的過去。
萬劫不復。他們應得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