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姬友對閱歷豐富、沉穩平和的姐姐毫無抵抗力,逮著機會就上前搭訕兩句,陳菲菲那個社牛更是直接要了微信。
添加好友時,陳菲菲激動地說“你頭像的這個電影我看過我可喜歡這個女演員了,沒想到居然嫁了那么丑的老男人。”
鹿呦剛好在陳菲菲身后弄帳篷,便扭頭瞥了眼這個頭像。
記得當時是有提過電影名的,但她在忙,且感覺不是自己喜歡的題材,便沒太在意,過耳就忘。
從那之后,偶爾刷到月蘊溪的朋友圈,看到的都是這頭像。
少說有三四年都沒換過了。
點頭像進入聊天窗口,鹿呦在輸入框里敲著字。
還沒敲完,手機鈴聲乍然振動起來,是月蘊溪撥來了語音通話。
鹿呦一怔,本是要按向九宮格打字的指腹直接落到了接聽鍵上。
坐起來,將手機貼向耳朵,鹿呦捕捉到電話那端的嘈雜中有人在叫服務員,緊跟著月蘊溪出聲問她“到家了么”
低輕清冷的音色,像掠過山澗的一縷輕霧,繞過繁華俗世飄飄然潤進耳里。
嗓子眼莫名其妙發癢,鹿呦清了清嗓子“到了。”
朝床頭柜上的電子鐘睇了一眼,1132了。
“到家就好。”月蘊溪沉吟須臾,“什么時候到的”
隨口一問的語氣。
“十點多。”鹿呦弱弱地為自己挽尊,“其實回來的時候我是記著的,被我爸的語音電話給岔忘了,不過剛剛有想起來,正給你打字發消息呢。”
月蘊溪低低地“原來是這樣,是我電話打得著急了。”
玩笑話般的內容,語氣卻無一點玩笑戲謔,倒真像是自省。
語調溫軟,近乎寬縱。
鹿呦更加不好意思,聽著那邊嘈雜的背景音,轉移話題問“蘊溪姐姐是還在水城么”
月蘊溪默了一瞬“是。”
清泠的嗓音輕飄飄地落在喧鬧中,顯得有些空幻。
鹿呦扯過床上的小鹿公仔,擺了擺上面軟塌塌的耳朵問“是在吃宵夜”
刻意地避之不談。
比之前稍久一點的沉默后,月蘊溪回她“我已經吃完了。”
鹿呦點了點頭,想起來月蘊溪看不見,“喔”了聲。
猜到該是演唱會結束陶芯組了夜宵局帶著月蘊溪一起,心情不自覺地就低沉了下去,鹿呦有點想掛電話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月蘊溪帶著好奇地問“怎么知道是在吃宵夜”
“聽出來的。”鹿呦被提問拽出情緒,支著耳朵重復那端的人聲,“服務員來份炒花甲,服務員拿兩瓶啤酒,對么”
“對。”月蘊溪柔聲問,“是不是調音師的耳朵都這么靈”
“應該吧。畢竟是要靠耳朵吃飯的嘛。”
“也是。”月蘊溪話音微頓,“之前看你朋友圈說暫時不接單了”
敏銳地察覺到月蘊溪是有事,鹿呦想了想說“明面上是不接單了,不過暗地里可以開后門。”
月蘊溪氣音哼了聲,似是重一點的呼吸又像是很輕的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