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缺的錢,就一定不是養家糊口的錢。
以宋禹對周家班十幾個兄弟的了解,吃喝嫖賭多少都沾點,但還真沒有賭鬼,都是小賭怡情罷了。況且最近拍戲幾近閉關,誰還有閑情逸致去賭錢因為欠賭債來干這事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翌日,在片場拍完自己最后一個鏡頭的宋禹,坐在旁邊看武師們拍一場群戲,一邊打量著眾人的狀態,一邊在心中盤算著。
因為昨晚發生了這種事,劇組氣氛很壓抑,拍完間隙,大家都在旁邊老實待著,沒了平日的喧雜吵鬧。
宋禹絞盡腦汁,也沒看出誰嫌疑最大。
畢竟也都是老江湖,能干出這事的,大概也有點隱藏的本事。
“咔”最后一條拍完,周成忠拿著喇叭,“今天就拍到這里,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阿秋走上來問道“三爺,膠片被毀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只有幾天了,重拍來得及嗎”
周成忠沉著臉擺擺手,隨口道“我去試試跟二少再爭取多點時間。”
阿秋舒了口氣“那就好。”說著咬牙切齒道,“要是查出有內鬼,我第一個饒不了。”
周成忠閉眼悵然嘆息一聲,只搖搖頭沒說話。
短短半個多月,原本矍鑠的老武行,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
宋禹談不上多喜歡周成忠,畢竟是新時代來的人,對這種傳統做派的武行班主,很難認同。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除了教子無方外,確實是電影和武行中,值得尊敬的前輩。
而自己剛入行不久,就在火燒紅蓮寺演上露臉的角色,也是周三爺的賞識。是對方為自己打開了電影之路最重要的第一步。
他很感激對方。
何況他是家俊義父,哪怕只是這個原因,他也希望對方能長命百歲。
但以現在周成忠和周家班的狀況,只怕這個愿望實現起來很難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周家米走過來拍拍手,高聲道“死氣沉沉一整天了,我們周家班還沒解散呢,都給我打起精神,今晚好好放松一下,我請大家去唱卡拉ok。”
夜晚九點,油尖旺的一間卡拉ok,周家班一群武師唱歌喝酒,氣氛正酣,讓眾人將近日的不愉快暫時拋之腦后。
而在在這種放松的狀態下,要看出一個人有問題,對于善于觀察表情的宋禹,就簡單多了。
只是這個觀察,讓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冬哥,你要不要唱一晚上一首都沒唱呢。”文仔換上一個伴唱帶,將話筒遞給阿冬。
阿冬正要接過,腰間呼機忽然響起,他拿起看了眼,道“你唱吧,我去回個電話。”
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香江的初冬夜晚,也有了點涼意。
阿冬走到街邊的共用電話亭,揉揉面頰,讓自己清醒幾分,然后推開門走進去,拿起電話投入硬幣,撥了一個號碼。
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他心里一提,忙不迭道“你不要怕,我馬上過來。”
掛上電話,匆匆走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
宋禹前方的車子,轉頭對身旁的家俊道“如果真的是阿冬你要怎么辦”
家俊沉著臉道“等確定了再說。”
別說是他,就是宋禹也很難相信這個內鬼是阿冬。
阿冬阿秋兩兄弟,進周家班已經十年,比家俊還早兩年,雖然不是周成忠親傳弟子,卻也是最器重的兩名武師,參演過幾十部戲,不僅做替身龍套,也演過不少露臉的配角,是電影迷眼中很熟悉的面孔,在周家班收入自然也算高的。
如果真是他,簡直是對本就走入末路的周家班沉重一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