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越是想著,越是覺得壓抑。
事情仿佛往著一個全然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不知不覺間,她下意識伸手像從前一樣輕撫著腹部,那里已經變得平坦,就好似沒有什么曾經來過。
與陳俞的那段時光,如今想來,竟仿佛是一場夢。
她就這樣枯坐著直到天色暗下,殿中的婢子一盞盞的點上了燈,昏黃的燭火一圈圈暈開,在她有些疲憊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亮。
她好似方才回過神來,喚來春容梳洗,將滿頭發沉的釵環卸下,也沒心思再做別的,早早的上了塌。
春容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約是想開口說些寬慰的話,可卻又擔心再提及這事會惹得趙筠元更是難過,猶豫之下,到底是沒說出口。
等趙筠元上了塌,春容便將里殿的幾盞燭火盡數熄滅,只留下外殿的燭火還亮著。
朦朧的光亮透過珠鏈幔帳隱約的照進里間,好似能讓人的心里稍微安定些,不知過了多久,趙筠元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她隱約察覺床邊似乎有一道身影,心頭一陣發涼,便又用力在被褥里用指尖掐住手心,借著手心傳來的刺痛感終于是勉強清醒了過來。
她半睜著眼瞧見那道黑色身影依舊立于床邊,但卻并未做任何不利于她的舉動,似乎就只是站在那兒看著她。
趙筠元自然覺得古怪,她咬緊牙關,趁那道身影不備猛地往他身上撲去。
那人顯然不曾想到她會突然有此舉動,一下子站立不穩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背部砸在地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即便咬緊牙關也還是忍不住發出悶哼的聲音。
趙筠元卻顧不上這些,她死死用手肘抵住那人脖頸,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使在了這一處,然后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并未應答,只以手撐地,而后腰間用力,一個翻身便將趙筠元制于身下。
這姿勢顯然多了幾分曖昧,趙筠元掙扎不開,正欲開口喊人,可那人卻似乎已經瞧出她心中想法,已是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此時的她只身著單衣,甚至因為方才那一番折騰而有些凌亂,壓在她身上的男子意識到了這一點,顯然動作也多了幾分局促。
趙筠元也因為身子與這人貼地極近而隱約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苦澀氣味,好似有幾分熟悉,可卻分辨不出到底曾在何處聞到過。
正在這時,那人卻遲疑著貼近趙筠元的耳邊,張了張嘴似乎想開口說些什
么,但最終也只是極輕的嘆了口氣。
梳妝臺邊的雕花窗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陣涼風掠過紗帳,那人松開了捂住趙筠元的手,可她卻在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便感覺身上一輕,男子已經速度極快的從那扇窗中鉆了出去,甚至還貼心的幫她將窗戶關好。
如此一鬧騰,趙筠元卻只能是輾轉反側了一夜。
而另一邊,清墨正拿了傷藥小心翼翼的陳意手背上的抓痕上藥,神色還極為古怪道“從前也不曾在這附近瞧見有什么野貓,怎么殿下出去一趟就偏偏碰上了呢”
陳意攤手笑道或許是那野貓與我有些緣分1919”
清墨見他一副心情頗好的模樣,只得無奈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幫他將這傷口包扎好方才退了下去。
翌日,永祥殿,趙筠元迷迷糊糊的醒來,再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卻又不見那人留下任何痕跡,恍惚間竟如同只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只是她并未有太多時間糾結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