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誰能拒絕炎炎端午,可免費蹭冰盆乘涼的誘惑呢
“當真不收銀子”男子邊系著衣帶邊問。
“收什么銀子”好友搖頭笑道“但須得作詩一首”
譚姓男子“那也合算”
路上又問好友“這京師的拜師宴,通常要擺幾天”
“拜師宴還能幾日,自然只此一日了”
男子面露惋惜之色。
這樣的好事,怎么就只有一天呢
若作首詩就能有冰盆乘涼,他每天一首,能作到立秋
“不過這眼看都要過了午時了該不會咱們人到了,那拜師宴也散了吧”
“譚賢弟有所不知,我已細細打聽過了,那位拜師的娘子已說了要連宴兩場的,直至晚間呢”
男子遂放心下來,腳下走得更快了“那得快些過去”
如他此等不愛詩會愛冰盆的,想來不在少數,去得遲了,怕是摸不著離冰盆近的好位置
已接任禮部尚書多時的褚太傅,今日難得等到了休沐,午后遂來到了國子監內,尋喬祭酒釣魚。
因有傷在身,不得不被留在家中靜養的喬玉柏正覺枯燥無趣,好不容易等了個人過來,便顯得尤為熱情,一面施禮請褚太傅落座,一面讓仆從去沏茶。
褚太傅點了頭在堂中坐下,便問“你父親呢”
喬玉柏一愣據聞外面此時傳得已經沸沸揚揚了,褚太傅竟還不曾聽聞么
他遂將今日在登泰樓設下拜師宴之事說明。
“拜師宴”褚太傅一抬花白長眉,眼前閃過那日河邊的少女臉龐,恍然過后頓生不滿“他既擺宴,怎也不曾知會我一聲”
嘴上說是知己,收徒擺宴都不喊他,莫不是欺騙他感情,只將他當作個釣魚搭子來處
“豈會。”喬玉柏不解地道“晚輩分明記得家父曾使人送過請柬去貴府”
褚太傅身邊的仆從小聲道“郎主,好像是有。”
褚太傅皺眉“那你怎也不曾拿給我”
仆從面色冤枉“是您之前交待的,一應贈禮悉數退回,凡是請帖均不必理會,更不必送到您眼前徒增煩擾”
郎主接任禮部尚書本就不甚情愿,面對那些拉攏示好便尤為不耐煩,因公務太多性子也愈發大了這也是他們來之前雖聽聞了外面有關拜師宴的事,卻也未敢擅自去郎主跟前聒噪。
褚太傅一噎,“那也要分是何人遞來的請柬。”
老仆只得委屈應“是”。
褚太傅皺眉看一眼堂外“午時都過了,人也該回來了吧”
喬玉柏笑笑“方才家仆回來傳話,道是晚間要再宴一場,大約是深夜方能歸來了。”
“連宴兩場”褚太傅在心底大呼離譜“出息,他是沒收過徒弟還是”
說著一頓,哦,喬央的確是頭一回收徒,比不上他。
且他的學生皆是皇子皇女,最出色的那個學生甚至既是皇子又是皇女
這本是以往拿來和那學生逗趣的話,褚太傅此時想著,卻不免忽生幾分傷情。
老仆跟隨他多年,此刻察覺到自家郎主的心情,于心底嘆了口氣。
見喬祭酒收學生,郎君也想他的學生了。
見褚太傅一時未說話,喬玉柏便趁機道“若太傅不急著回去,不如晚輩陪太傅下盤棋如何”
下棋為次要,他主要就想有個人解解悶。
“不必了。”褚太傅起身來,哼聲道“我倒要去看看,區區一場拜師宴,且是收了自家女娃做學生,有甚可值得連宴兩場的”
說著就帶著老仆離去。
喬玉柏只能行禮“太傅慢走。”
“郎君,要么小人陪您下棋吧。”仆從提議道。
喬玉柏看他一眼,嘆口氣,終究沒說出傷人的話來。
仆從默默低下頭去。
“玉柏,玉柏”
此時,一名少年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千山”喬玉柏欣喜地看著前來的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