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急忙道“對了,我還知曉徐正業的要秘待我回京后,會當面稟明圣上”
常歲寧只覺好笑,此人別的事不擅長,保命的手段倒是信手拈來,取之不盡。
她看著李逸,卻是問魏叔易“魏侍郎信嗎”
魏叔易不置可否,只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常娘子”
勸阻的話他未直接說出口,但常歲寧明白。
但她仍道“我必須殺他。”
魏叔易看著她“何為必須”
“此前我阿爹本該率十萬大軍支援和州,但我阿爹離營后,他擅自更改余下八萬大軍行軍路線,借一位武將無法眼睜睜看著和州城破之義,不忍見和州百姓陷于水火之善,欲將之困死于和州”
“其手握重兵,然為一己之利,置和州滿城百姓不顧,使無數百姓枉死”
“其為奪兵權,以陰險手段刺殺賀危。”常歲寧道“武將可死于沙場,可死于兵險詭招,皆不為可惜,但死于此等蠢毒之人手中,在我看來,實為不應當,不該有這樣的道理。”
魏叔易看著那雙在為賀危鳴不甘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繼續說道“再往前說,江寧失守,徐氏大軍得以壯大作亂,整個江南之地皆及及可危,流民遍野,餓殍滿地。諸如種種,數不勝數,無不與他有直接或間接之因”
“其身為主帥,不曾愛惜麾下將士,此為無義。身為宗室子弟,待江山百姓無絲毫憐憫,此為無德。領二十萬之師,卻毫無作為,此為無用。如此無用無德無義者,說是罪大惡極亦不為過,讓他繼續活著,便是對其他人的不公。”
他說的沒錯,他的父親淮南王曾為朝廷為圣人立下過諸多功勞,他一貫又很擅長在人前擺出認錯的怯懦可憐模樣
如若有人借淮南王之功為他求情,說不定他當真能保下一條狗命。
縱他被廢為庶人,貶為罪人之身,被關押囚禁,可日后呢
時局飄搖,說不得哪日皇位便換了人來坐,如若有人當真能推翻女帝,待到那時,昔日反女帝者,反倒會成為功臣。
若當真被他等到那一日,他以宗室功臣之身被迎出,那今時因他而枉死者又算什么誰又會記得他們是怎么死的
她不想讓這樣的歪理有現世的機會。
早在那日她從賀危手中接過那道圣旨時,她便決心非殺李逸不可。
最后,她看向魏叔易,問“在魏侍郎看來,以上種種必須,是否足夠我殺他一百回”
一旁的薺菜娘子握緊了手中砍柴刀,眼前浮現和州守城時的慘烈之態,亦恨不能將李逸大卸八塊。
魏叔易沉默片刻,仍有些猶豫“可他說他知曉徐正業的要秘。”
旋即,卻看向那名幕僚,思索道“這應是他麾下幕僚吧若有要秘,問這幕僚應也是一樣的”
“如此思來,這兩人中只需留一個活口即可。”他看回常歲寧,與她道“常娘子且看著留吧。”
李逸大驚失色“魏叔易,你怎么敢”
他開始劇烈掙扎“我已認降,我乃宗室子弟豈容爾等私自處決”
“圣上曾有言,如若反賊膽敢抗之,可當場誅殺。”魏叔易轉身,看向廝殺后倒地的那些李逸心腹“這些,想來即是反抗的證據了。”
“魏叔易你無非是忌憚她與常闊的淫威,你這般瀆職,不得好死”李逸慌不擇言“你們視律法規矩何在”
“規矩是死的”常歲寧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