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乾還是那副松散的樣子,語氣十分無所謂,“哦,賠清了嗎”
“賠清了,賠清了。我爸總念叨,說你家出手真大方,二十萬說給就給”
“既然賠清了,我為什么要記得你”穆乾抬眼,眼底藏著不加掩飾的厭惡,“離我遠點。”
說完,他繞過男人,大步走向候機室。
剛才跟女伴夸下海口,聲稱自己認識明星的男人,臉色難看至極。
練習生們顧不得搭理,追著走在前面的穆乾,一路跑回候機室。
到了候機室,穆乾依舊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咬著吸管安安靜靜。
易景臣挨挨蹭蹭靠過去,眼睛偷偷瞄了好幾次。
怎么辦
易景臣暗自嘀咕
好想采訪奶乾啊。
此前,易景臣總是能在穆乾云淡風輕的外表下,嗅到一些值得發掘的氣息。
出于對朋友的尊重,他一直壓抑好奇。
剛才那一幕,信息量實
在太大。
理智告訴易景臣,不應該過于深究。
那些沒有被提起的過往5,應該是穆乾不愿意被人知道的舊事。
可是
一個值得發掘的人物,就坐在我面前,我卻不能為他寫一份報道。
這就是朋友之間的附加傷害嗎
易景臣如坐針氈,搖晃了好幾下,默默決定挪回去。
假如穆乾不愿意被揭開傷疤,他卻強行公開,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易景臣在朋友和采訪中間,艱難抉擇良久,決定把天平撥向左邊。
“忍忍吧。”
易景臣小聲告訴自己
“萬一我們以后絕交了,我就可以采訪奶乾了。”
“”穆乾聽見他碎碎念,瞥了易景臣一眼,“不會有那種時候的。”
“啊”易景臣委屈。
行叭
我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故事了
穆乾沒想到,他執念竟然這么深,瞇起眼睛用探究的視線,跟笨蛋銀漸層對視幾秒。
終于,穆乾先松了口。
“我剛讀小學的時候,家里的房子還沒有改建。”
“”易景臣聽到他突兀的轉了話題,意識到穆乾愿意接受自己深度挖掘,連忙拿起旁邊的便簽和筆開始記錄。
“是那種連成一片的磚瓦房,你見過吧”
“嗯嗯”易景臣點頭,“采訪過程中見過。”
“那個時候,我剛被爸爸媽媽接過去一起住。他們打工很辛苦,沒有雙休日,總是留我一個人看家。”
“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比今年還要冷,媽媽讓我乖乖呆在家里。”穆乾說到這里,墨色的眼睫輕輕覆住眼睛,“可是,我看到外面下雪了,平常一起玩的小孩在外面,叫我出去堆雪人。”
“我沒有聽媽媽的話,出去玩了很久。”
易景臣聽到這里,從穆乾的語氣判斷,應該發生了什么事。
不出意外的話
肯定出意外了。
易景臣遇到過很多人,聽到很多故事。
往往大部分悲劇,都是從不經意的細節開始的。
“當時我家沒有暖氣,用爐子取暖。我出門之前,還特意給爐子換了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