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謐給出建議后,乃是這樣總結的,“稚權既受天子之事,不可拘泥于常也。不然,必反受其咎也!”
對此,夏侯惠深以為然。
不止于他本就有同樣的心思,更因為早在丁謐給予建議之前,傅嘏就趁著他沐休時到府面談過。
就在他夜宿兵營考察中軍將佐時,傅嘏與虞松私下數次坐談了。
與先前不同,已然接受舉薦、將未來仕途綁在夏侯惠身上的虞松,還針對先前第一次謀面時提及的事情,一一給予了建議。
關乎士家清查之事上,他也很隱晦的指出要害,“非殺伐果斷,不可成事。夏侯護軍見信于陛下,毋庸理會其他。”
說白了,就是建議夏侯惠行事更“魯莽”點。
“我意與叔茂同。”
而轉述罷了的傅嘏,建議則是直白得多,“天子即位十數年矣,稚權但可施為。不見此些年,縱使公卿百官多有勸諫,然洛陽與許昌殿宇猶興修無數邪”
先有虞松、傅嘏,后有丁謐,皆意見同,自然讓夏侯惠不再有他念。
所以,他現今閉目養神自作思量,是在考慮如何拉上衛臻,說服天子曹叡授予權柄。
因為洛陽典農部直接、間接牽扯到的人,現今官職與身份都挺特殊的。
初,武帝曹操首創典農中郎將,官階為二千石,與郡守同級,歸屬大司農管轄。陸續設有典農官的屯田區計有許昌、河東、弘農、河內、野王、汲郡、原武、潁川、襄城、魏郡、鄴、洛陽、宜陽、雎陽、南陽、長安、列人、巨鹿、蘄春、上黨、滎陽、小平、曲沃等處。
其中,最早設置的洛陽,因飽受戰火摧殘在當時(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很殘破。
如獻帝東歸洛陽時,君臣皆饑困,尚書郎以下親自外出采稆(野生谷),有的餓死在墻壁間。
因此初設的洛陽典農部,所聚攏的士家很少,幾乎就是個空架子。
一直到曹操督兵留駐在洛陽、興修建始殿的時候,仍是人煙荒蕪、荊棘叢生。后來,曹丕代漢定都洛陽時,以京畿荒蕪為由,從冀州遷徙了五萬戶士家入洛陽,雖然沿途凍死與至洛陽后餓斃無數,但還是讓洛陽典農部真正名副其實了。
自曹丕遷徙士家那時伊始,歷任洛陽典農中郎將者,依次有四人。
乃是王昶、許據、毌丘儉與令狐愚。
王昶,太原人,是曹丕潛邸故舊,現職兗州刺史、加揚烈將軍、關內侯。在去歲曹叡下詔朝臣推薦才能之士時(限一人),太尉司馬懿舉薦的人就是他。
許據(許允之父),河間高陽人,冀州名士,已故。
河東聞喜人毌丘儉,曹叡的潛邸之臣,現職度遼將軍、持節領幽州刺史、護烏桓校尉。
太原人令狐愚,本名浚,是現揚州刺史王凌的外甥。年少有名,在魏國建立之前就歷任多職了。但在曹丕執政期間,出任和戎護軍的他,不分緣由要問罪出塞力戰有功的田豫,被曹丕下獄并詔曰“浚何愚”。后遇赦貸出,更名為“愚”復起,數次轉職后,是現任洛陽典農中郎將。
可以說,先后出任洛陽典農中郎將之人,要么在朝中關系匪淺、要么在士林名聲很高,皆不是能輕易問責的。
也難怪剛直如楊阜都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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