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微臣見識到了殿下的氣派,心向往之。卻自知才疏學淺,只有一把蠻力,卻無處可使。所以微臣想向殿下討教個方向,以便日后能更好為殿下效勞。”
朱瞻基呵呵笑了兩下,回轉過身看著陰影里的楊章德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出乎我意料的聰明,只是是不是我需要的人才,還有待后效。”
“微臣萬死不辭!”
朱瞻基走進了屋內,雖然船在航行,但是這點顛簸對他來說根本是如履平地。
曾經在海上討生活了十幾年,這些水上的經驗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哪怕這個身體是新的,依舊如此。
“我有三條人給你,只是不知道楊千戶選擇哪一個。”
“請殿下明示。”
“第一個,英國公張輔,他乃國之柱石。第二個,紀綱,他乃國之利刃,第三個,鄭和,他乃國之旌旗。不知道楊千戶有心選擇誰作為自己的目標?”
不僅是楊章德,包括在旁邊房間里傾聽動靜的兩位道長和幾個太監也都大吃一驚。
將張輔比喻成國之柱石,他絕對是名副其實,父子兩代從靖難之役,兩征安南,張輔都絕對不墮英國公的威名。
而將紀綱列為利刃,也算是一種恰當的褒獎,雖然更多的人愿意鷹犬來形容他。
但是將鄭和比喻成國之旌旗,這絕對是超越了絕大多數人想象的褒獎。一個閹人,在大部分人看來都已經不算一個完整的人,但是朱瞻基卻用旌旗來形容他。
特別是幾個太監,聽到這個形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們雖然平日里并沒有感受到朱瞻基對他們的偏愛,但是同樣,朱瞻基對他們也沒有一點偏見,更沒有拿他們的殘廢來侮辱他們,給他們應有的尊重。
現在,他用國之旌旗來形容鄭和,讓他們都有一種與有榮焉,士為知己者死的激昂之情。
楊章德絲毫沒有猶豫,抱拳說道:“英國公大人熟讀詩書,德才兼備。他雖然是微臣敬佩的對象,微臣卻自知缺少英國公大人的才能和軍中基礎,不敢有此奢望。鄭太監代表皇上四海揚我國威,本是我輩之楷模,可章德只是行于大江就戰戰兢兢,心不能安,實在不敢前往那無邊的大海。”
“倒是有一些自知之明,這么說來,你是將紀綱當做楷模了?”
“一切聽殿下的意思,殿下要微臣做誰,微臣就做誰。”
朱瞻基卻厲聲喝道:“楊千戶,我的門下不需要阿諛奉承之輩,這是第一次,我原諒你了,下次再有阿諛之言,嚴懲不貸!”
楊章德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惹太孫不喜了,連忙又改口說道:“微臣身為錦衣衛千戶,自然以指揮使大人為楷模。”
朱瞻基這才嗯了一聲說道:“在我面前,要敢做,敢為,敢當,才能為我所用。阿諛奉承,有德無才,無經世之能力者,孤一概不用。既然以紀綱為楷模,你就要好好學習他的優點,留心朝廷內外信息。做官易,做大官難,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楊章德心中黯然,原本想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太孫才十六歲,難道就不喜歡聽一些好話嗎?心中懊悔,語氣蕭索了許多,抱拳道:“那微臣告退……”
朱瞻基卻把外袍一解,大聲喝道:“不陪我再戰一場,就想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