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第三個補給點設在后世的開普敦,但是在中軍還沒有抵達開普敦之前,又遭遇了一次暴風雨的襲擊。
這一次,艦隊的運氣就沒有那么好了,因為在暴風雨抵達的時候,船隊所處的沿海并沒有合適的港口。
一開始,艦隊還想硬抗,但是在大自然面前,巨大的木船不堪一擊。
在損毀了超過十艘船以后,包括朱瞻基的旗艦在內,只能借著風勢沖向沙灘上擱淺,然后聽天由命。
平底沙船在這個時候是很占便宜的,它們可以直接沖上沙灘,有了沙底的支撐,雖然大風將船吹的東倒西歪,但都有驚無險。
但是福船,廣船,這種吃水達到五六米的木船,因為支撐面積太小,即使擱淺后,也有超過三十艘被吹倒。
幸虧船只一直沿著海岸線航行,即使船只傾覆,人員的傷亡情況也不嚴重。
馬欣他們跟著朱瞻基出海一年多,還是首次遇到如此大的狂風,看到那些戰艦被吹翻,一個個都紅了眼眶,擔憂不已。
不過朱瞻基的旗艦經過特殊的設計和緊固,而且這么大的船,面對海風的抵抗力,也超過了那些不過兩千石,四五千石的戰艦。
“哭什么哭?遇到大風本來就早就預料。現在我們該慶幸,這海岸是沙灘而不是石頭海岸,否則損失就更大了!”
“殿下,我不為自己擔憂,在你身邊我什么都不怕。只是可憐那些將士……,剛才右翼那邊一艘船側翻,我親眼看到一個將士被船砸在下面。”
朱瞻基的心里也不好受,無心安慰她們。今日不能點火,晚上想吃口熱飯是沒有的。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們送點干糧過來。”
正欲外出,劉承徽身上被淋的濕透了,從外面進來。“殿下,天快黑了,你要去哪兒?”
朱瞻基沒有回答她的話,問道:“道長身體可還好?”
“殿下別忘了我們可是生活在惠州,這風雖然大,但是在惠州每年總是會遇上幾次,不妨事。”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你換身衣裳,天黑就別出去了。我出去看看。”
劉承徽嘴巴張了張,想要喊住他,卻又閉上了嘴。他對朱瞻基的性格已經很熟悉了,知道這人不聽勸,只能喊了個內侍,給朱瞻基送一套蓑衣過去。
五月的南非這個時候已經深秋,白天的氣溫有十幾度,但是晚上只有五六度。
這樣的氣溫,士兵們落水之后,身體都不會好受,只要抽筋,溺水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鄭和他們常年行船,都有一套自救的辦法,像這種將海船擱淺在沙灘上之后,都會從船上牽一條纜繩到岸上。
岸上的士兵將繩子固定在岸邊,或者干脆就直接拽著,這樣有人落水之后,也有攀扯之物,只要不自己心慌,總能沿著繩子走到岸邊去。
朱瞻基就擔心那些幼軍,因為海軍基本都會水,但是幼軍里面,不會水的占了多數。
朱瞻基的旗艦距離岸邊最遠,但是他的船也是最安全的。大風一來,好幾艘大寶船就被拱衛在旗艦四周。
然后所有人一同努力,用粗壯的纜繩將四周的船全部跟旗艦綁在一起。
大風吹來,纜繩沒有斷,但是不少地方的木欄都被巨力扯斷了。而且船與船之間的碰撞,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這種安全是以損傷船體為代價的,但是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值得的。
戰在甲板上,大風呼呼吹來,人跟人面對面說話幾乎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