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心下嘆氣,只得跟上。
“千眼菩薩廟”
遠遠地,黎淵看到了兩人,他沒有飛檐走壁,而是順著街道追蹤,但也瞧見了兩人的身影。
“那于真的拜神法,莫不是從那廟里得來的”
看著雨中的古廟,黎淵微微瞇眼。
自這廟送了那兩枚吊墜給嫂子,他就記掛上這座菩薩廟了,本就準備養出白猿勁后來探上一探。
“這倒是趕上了”
感應了一下灰色石臺上的六合靴,黎淵腳下發力,也追了上去。
為了今天,他把六合靴都空出來了。
以他如今的爆發速度,加上這雙靴子,自忖進退自如。
“今夜似乎很熱鬧啊”
一間小院,屋檐下,韓垂鈞負手而立,視線穿過雨幕,看著雷鳴電閃不絕的夜空
“有這么一場大雨,秋收應是無礙了。”
“倒不知韓老還有悲天憫人之心。”
雨幕中,方云秀緩步走到屋檐下,摘下斗笠“曹焰藏得太好,我都找他不到,邱師兄出事,與此人關系極大。”
“老夫也是農家出身,怎就沒有悲天憫人之心了”
韓垂鈞搖搖頭
“什么心狠手辣,人狠心毒,都是世人對老夫的偏見罷了,老夫素來不愛爭斗,偏偏那些人非要來逼迫老夫,如之奈何”
“”
方云秀無言以對。
宗門上下,哪個不知你心狠手毒,動輒殺人全家
“曹焰,老夫記得,他家祖上也是咱谷內的弟子,因為天賦不好,只得了一門白猿披風錘”
韓垂鈞伸手接了幾滴雨水
“本事不大,膽子不小。老夫倒是好奇,哪個給了他這么大的底氣,敢殺谷中弟子”
“弟子明日再進一遭發鳩山,抓了再說。”
方云秀已有些不耐了
“聽說蟄龍府來了不少鎮武堂的探子,谷主頗為不悅,我們也得盡早回去,以免吃了掛落。”
“不急。”
韓垂鈞擺擺手“不說這個了,聽說你選的那個岳云晉,心性極差,當日追殺年九時,一聲慘叫就被嚇破膽,回來還發了熱,差點死掉”
“謠言而已”
方云秀微微皺眉。
她也不是很瞧得上岳云晉,但這高柳諸縣也著實沒有出挑的少年,她也著實不想在這里空耗了。
“您老選得這個如何”
“他,也不行啊。”
韓垂鈞瞥了一眼內屋,搖搖頭“老夫早兩個月就教了他兵道斗殺錘的樁功,至今連入門的跡象都沒有”
“您老居然教他兵道斗殺錘”
方云秀臉色一變,復又苦笑
“內門五大秘傳,以兵道斗殺錘最為難學難練,門內都沒幾個能入門的,您來這里找,豈非是空費勁”
“尋英,尋英,庸庸碌碌之輩,也值得一個英字嗎”
韓垂鈞扯了扯嘴角,眼神冷淡
“實在無人,那就將他送到門里,只當完成任務,但老夫可不覺得,他們配得上這個英字。”
“您老還沒放棄尋找玄鯨錘嗎那”
“住口”
韓垂鈞眼皮一抬,眸光猶如鬼火般閃爍“你話太多了”
“弟子失言”
方云秀身子一顫,低下頭去,心里卻是一嘆。
韓老的執念太深了
她甚至懷疑,那年九能偷走兵道斗殺錘,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位韓老刻意為之
“你回路府吧,記得照料邱達,他若死了,伱邱龍師兄那一脈的香火,可就算了”
韓垂鈞一拂袖。
方云秀微微躬身,離去。
“挺孝順的孩子,就是天賦差了些”
韓垂鈞緩步走進內屋,看了一眼昏沉睡去的梁阿水,伸手往他后腦一按,確保后者睡得很沉后,轉身拿了墻上的斗笠戴上。
“真熱鬧啊。”
韓垂鈞慢悠悠的走進雨幕,瞧了眼不遠處火光大作的千眼菩薩廟,低頭看向不遠處的墻角。
那里,有幾筆不規則的劃痕,常人看到,也之后以為是頑童的涂鴉,但懂得卻知道。
“鎮武堂”
嗷嗚
千眼菩薩廟里,火光搖曳,人聲雜亂,犬吠交錯。
“還有人潛進來”
寺廟后院,空頂老僧甩了甩手掌,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