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達聞言后怒色更盛,拍著兒子斥罵道“你難道不盼你妹子入幸名門此子我有見過,俊秀可觀,蘇令綽也言他才器不淺我家雖然門故不榮,但當此時也有可夸,他少徒單走,或未人盡賞知,正該納之在堂,耀我庭門”
此言一出,在帷幾人神情都有些尷尬,蘇綽連忙站起身來,示意李泰同他暫且退出,讓周題留下安慰暴躁的老父。
“文安公他雅賞少俊,至老不改,并非刻意的失禮,李郎你不要在意。”
來到外堂后,蘇綽便對李泰說道。
“能得賢長見賞,伯山亦感榮幸。”
李泰雖然有點尷尬,但心里多少還是有點美滋滋,誰不喜歡被人欣賞垂涎呢
又過了一會兒,周題才小步退出內室,又是一臉慚愧的對李泰連連道歉。他父親剛才突發昏病,說出的那番話的確冒失,又仗著勢位逼婚名門的意思,傳揚出去難免有傷時聲。
李泰自無一般士族門第自防的想法,又是連連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才算把事情給揭過去。
但發生這一插曲,接下來再留堂做客總是有些尷尬。于是兩人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周惠達的府邸。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蘇綽便領著李泰去他在京中府邸暫住一晚。
李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離開周惠達府邸后,總覺得蘇綽望向他的眼神也是有些古怪,心里不免犯起嘀咕,莫非
你也饞我
好在蘇綽沒有說什么胡話,入邸登堂簡用便餐,并將自家子侄引出相見。武功蘇氏也是關中大族,人丁昌盛,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李泰沒能見到那還在襁褓中沒有斷奶的宇文護女婿蘇威。
用過晚飯后,蘇綽又望著李泰說道“關西罹亂年久,人文政治固然有遜東州,但對有志奮起的丈夫而言,此鄉也是立事建功的沃土。
我本關西事耕一村夫而已,幸在文安公舉薦,大行臺垂賞、拔任劇要,常感受之有愧,唯勉力行之。也常常自省繼我者誰,不敢貪阻進賢之途。
李郎你雖東州新客,但追溯故望,也是鄉土中人。觀你鄉里編制嚴整,可知治事治眾皆有經術方法。我欲舉才于道,又恐有擾清志”
李泰聽到這里,總算明白,原來蘇綽特意邀請自己同往探訪周惠達,是為了進行一場行動思想教育呢。
他連忙起身拱手道“伯山不敢稱艷自傲,既得尚書賞識,唯逞此薄能、捐此微力,證此視聽道之所昌,先行后繼,士之所美,抱薪傳火,受此火種,燃我身軀,傳于后者,身雖不偉,道不孤也”
蘇綽聽到這話,又忍不住拍掌喝彩,繼而又說道“李郎才情,前已有見。我私心作祟,欲舉你入朝,為文安公執筆做傳,成一薪火佳話,請李郎勿辭”
“伯山義不容辭”
李泰又連忙說道,給周惠達寫一篇傳記,也能積累一些人脈交情。且不說周惠達本身在西魏積累的人脈,這老人家垂死病中驚坐起,拉著自己就要認女婿的事情,也讓他從心里認同對方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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