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枚祛毒丹。”
匡飛虎說得輕巧,石寒山也默不作聲。
石寒山只是小口抿著苦艾酒,瓷實的大碗擋住了臉,讓匡飛虎看不到石寒山的表情。
許久后,匡飛虎忽地長笑一聲。
“寒山,今日那血煞營的毒計,當真是歹毒叔跟你掏個實底兒,今天老叔我啊,真的心動了。”
一套的六品機緣誰能不心動
“然而那血煞營卻算錯了一件事情”
匡飛虎的聲音忽地變大。
后,他看向仍舊是舉碗喝酒的石寒山,聲音又變小。
“咱虎嘯營有六品真功。”
此話一出口,院中的氣氛陡然一松。
石寒山放下海碗,臉上笑意驟現,驚喜問道“叔真的”
“真,真的不能再真這是每一代大當家才能知道的秘密。”
話畢,匡飛虎冷笑一聲。
“那血煞營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卻不知道咱虎嘯營只需要氣血丹與祛毒丹,而不需要他那六品真功。”
“而今日,多虧了他們的大禮,咱虎嘯營也能出個六品了”
匡飛虎復而看向石寒山,商量道。
“寒山我是這么想的。”
“老叔年紀大了,今年都三十六了,距離四十也沒幾年。”
“若是過了四十,哪怕東西擺在我面前,我也沒機會了。”
“這次的機緣,我想求你讓給我,待我突破六品,巔峰期就至少能再維持二十年。”
“我保證,二十年內,你四十歲之前,老叔我拼了命也給你打出一套六品機緣”
他看著他,目光誠懇情真意切。
“你,信老叔么信大哥么”
石寒山咧嘴一笑“信當然信老叔你說什么我都信”
說罷拿起酒碗“老叔,干了賀六品”
“干賀六品”
牛飲鯨吞。
突兀的,有低沉嗚咽聲從石寒山口中響起。
如同受傷了的猛虎。
酒水與淚水混合著,順著嘴角滴淌而下,打濕衣襟。
直到他放下海碗,便可見石寒山已是淚流滿面。
不知怎的,匡飛虎的表情也沉著了下來。
他看著他,目光漸漸變冷。
忽有壓抑的咆哮聲從石寒山口中傳出。
“叔大哥我信你我什么都信你”
“但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騙啊”
“我問你,你為什么沒殺那個使者你為什么沒殺啊”
“還不是因為咱沒那六品真功么”
“嗚嗚嗚嗚”
巨大的悲傷滿溢開來,匡飛虎也不做聲了。
直到他再開口,目光飄忽聲音轉冷“是啊,我為什么沒殺他呢”
“是因為咱確實沒六品真功。”
“你說得對,咱虎嘯營就沒有六品真功”
話至此,一切便已成定局
酒水順著酒壇流出,倒入碗中。
匡飛虎給自己倒滿,又給石寒山倒滿。
他端起酒碗,朗聲再道“寒山,再干一碗”
說著便一飲而盡。
石寒山亦顫顫巍巍的拿起酒碗,將酒水順入肚中,便聽匡飛虎再道。
“咱虎嘯營有一句話。”
“兄弟,比金子更重”
“但他娘的今天,那血煞營營主手筆太大他手筆實在是太大了。”
可能是酒氣上頭,匡飛虎臉色微紅眼神也有些恍惚。
他伸出手,抓向眼前,仿佛如此,便能抓緊那六品的通天大道。
“他給的太多了啊太多了,那金子多的,晃花了眼吶,讓我都看不清我兄弟長什么樣了。”
說著說著,便也有淚滴從匡飛虎眼中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