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明晃晃的月亮高掛在天空中。
漢斯一人一騎,在封閉的街區中巡視著。
街道上空無一人,兩側民居內,燃著的燈光,和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也隨著馬蹄聲經過,而迅速消失。
十字軍曾經施加于薩拉森人身上的屠殺,哪怕已經過了上百年,依舊被這座城里的異教徒們牢牢銘記于心。
在洛薩麾下的翼騎兵連隊里,只有漢斯擁有孤身一人巡邏的資格。
其余人至少也要兩人同行,以作照應。
“馭”
漢斯在一座寺廟前停住腳步。
這是一座名為圣火經堂的寺廟,傳說中,這里存放了用各種語言翻譯的拜火教的神學經典,還有先知留存的手稿。
許多拜火教的僧侶,都不遠千里來此翻閱,瞻仰先賢留下的經文。
漢斯坐在馬背上,他吸了吸鼻子。
在前方不遠處,他嗅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蠻荒,兇殘。
狂野,暴虐。
他搜遍腦海,突然驚覺“這是類似于阿韋拉多的氣味是這個世界的狼人”
漢斯將馬匹拴在道旁,向前方緩步走去。
片刻后。
他看到在寺廟前,一棵橄欖樹下,一個面色沉郁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不住地在身前畫著十字,并禱告著。
漢斯走到他身后不遠處站定,高聲道“狼人,你既想向天父懺悔,為何要膜拜異教徒的經堂”
男人的身體一震,低聲道“我向天父祈禱,并未得到回應。”
漢斯沒說話,只是安靜等待著。
許久。
男人又開口道“你只有一個人,為什么敢叫破我的身份”
“雖然只是一個人,但解決你足夠了。”
漢斯神情坦然,他如今已是五星扈從,實力比之以往翻了好多倍,區區一只狼人,他覺得自己還是能輕松解決的。
“排水渠里的那具尸體,是你做的吧我聽到你的祈禱聲了,但很可惜,這并不會消弭你所犯的罪孽。”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
“請你,快些離開吧。”
男人的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他抬起雙手“你根本想象不到,狼人擁有怎樣恐怖的力量,我已墮入魔鬼的懷抱。”
“哪怕是在距離天國最近的圣城,我依舊沒有感受到救贖天父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魔鬼抗衡。”
漢斯呢喃道“瀆神之語。”
隨即又有些恍惚。
他現在也是一只狼人了,而非那個執著于用劍與槍武裝宣教的騎士團侍從,若說瀆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天父的一種褻瀆。
“我控制不住了。”
“快滾開。”
他面露痛苦,一根黑色的毛發,宛如鋼針一般刺穿了他的臉頰。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緊跟著,是能令密恐患者昏厥過去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黑毛,宛如富有生命一般,刺破男人的體表的皮肉,瘋長著,眨眼就覆滿了他的周身。
他的吻部變得狹長,尖銳,鋒利的兩排獠牙,從嘴唇下伸出。
伴隨著骨節暴漲的咯吱聲,他的雙腿和雙臂都在拉長。
眨眼間,男人已經變成了一只魁梧高大,足有三米高的黑色狼人。
漢斯若有所思。
原來這就是以第三人稱,目睹狼人變身的過程,似乎跟他那個時候差不多。
“呵呵。”
低沉的笑聲響起。
“這可是你自找的,我給過你機會了。”
森森笑聲中,狼人咧開滿嘴獠牙。
漢斯感慨道“你比我變身后的體型可大多了,讓我掂量掂量,你跟阿韋拉多有什么不同,是品種,還是食人的數目”
狼人有些難以理解漢斯的坦然與冷靜,更無法理解他所說的什么變身,阿韋拉多之類的話。
只聽一聲壓抑著的低吼,狼人猛然蹬地,緊繃的肌肉像是彈簧,將它龐大的身軀,射向漢斯。
鏗
狼人的利爪,抵住了漢斯手中的劍刃。
漢斯被劇烈的沖擊力撞得連連后退。
但狼人鋒利的爪鉗制住漢斯手中的武裝劍,他用力掙了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在力量上,居然完全被這只狼人壓制住了。
跟阿韋拉多和洛薩戰斗時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