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
白波這已經不是鄙視她了,這就是在指著她的鼻子罵,還罵得特別臟。
冷意在眼底一閃而逝,林念禾點了點頭,問“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叫伍根茂,他叫曹石建。”
林念禾在一秒鐘之內想遍了前世今生所有悲傷的事,這才忍住了沒笑出聲。
她反復深呼吸數次,勉強從牙縫里擠出來三個字“好名字”
不等伍根茂開口,她立即轉開話題,以免自己經歷的和聽聞的悲傷不夠多“你們倆是省城人”
“不,”伍根茂搖頭,“我倆都是勝利大隊的,前兩年逃災跑出去的。”
“哦勝利大隊哦。”林念禾的眼睛轉了轉,隨后說,“那挺好,我就不用為在哪兒安排你們倆的住處著急了。”
她刻意沒問家里的房子還在不在這個問題。
萬一房子沒了,那她不還得給他倆找地方她一個知青,去哪兒找
伍根茂沒想那么多,還覺得體會到了久違的關懷。
他吸了吸鼻子,說“大嫂妹子,那我倆”
“咕嚕嚕”
他還沒說完話,肚子就開始叫喚。
顯然,一個窩窩頭并不足以填飽肚子。
林念禾明知故問“你們還沒吃早飯呢”
一聽到“飯”,曹石建回光返照似的支棱了起來“大嫂妹子啊我倆從昨天到今天,攏共就吃了一碗玉米糊和一個窩頭我上回這么餓還是家里遭災但是上回餓肚子也沒讓我這么跑啊”
曹石建的話讓伍根茂也想起了痛不欲生的昨天,他含著眼淚,把從昨天到今天的事兒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說自己倆人一路追車、追火車是為了盯梢,只說是想找她,但是一直錯過。
林念禾聽完,對人類的潛力有了新的認識,并大受震驚。
她撐著膝蓋站起來,看著他倆說“你們等會兒吧,我做飯去。”
她去生火熬了一鍋粥,又熱了幾個饅頭,炒了個小青菜。
她給他倆一人分了一碗粥、一個饅頭,倒不是刻意為難這兩個傻得離譜的人,她只是怕他們一下子吃太多,撐死了。
曹石建邊吃邊掉眼淚“我親二大爺都沒給莪這么好的飯”
伍根茂吸溜著鼻子問“大嫂妹子,我倆等會兒干點兒啥”
林念禾看看他倆那樣,沉默了。
她一不知道能給他們倆安排什么活兒,二不知道他倆會不會死在給自己干活的路上。
白波會往自己身邊派人這事兒,林念禾是有心理準備的,也有解決預案,她甚至在前夜加緊刷了一遍潛伏,做好了長期與他們斗智斗勇的準備。
可她再怎么準備也預見不到白波會派這么樣的倆大神過來啊
斗智斗勇是不可能的了,他倆沒有配備智商戰的硬件;暴力脅迫也不現實,這倆人現在碰一下都容易碎了。
所以
“要不,你先帶他去看看傷”
林念禾指向紗布裹頭的曹石建。
伍根茂和曹石建對視一眼,整齊劃一的搖頭。
走
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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