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短短三年,你就老了三十歲”
看著張學舟的凄慘模樣,又看到對方重歸老行當,一大把年紀了還在跑商,偏偏還跑了個人財兩空,張騫覺得張學舟太慘了。
按真實的年齡計算,對方此時才二十多歲。
拉著張學舟的手,張騫覺得自己心很難受。
但他的心很快就活躍了起來。
拉扯張學舟手時,他只覺張學舟的手完全不像是老年人,而且身體強健有力。
“你老成這副模樣是抹了東西嗎”
拉著張學舟入雁門關時,張騫不免小聲問了問。
“外面太兇險了”張學舟道“涂抹一些能有效降低風險”
“真涂抹的”
張騫不可置信扯了扯張學舟面皮,又拉扯了一下頭發。
“你扯得我疼”張學舟叫道“你給我一些水,我想洗掉這個東西”
“不公平,他們怎么沒拿節就進去了”
雁門關外烏巢的囔囔聲傳來,張學舟回頭望了望。
他的面容是弘苦的妝,張騫不認得弘苦,但對烏巢來說,這是如同噩夢一般的嘴臉。
想在這種面容下猜出張學舟身份,這對烏巢的難度有些高。
張學舟也只想早點洗掉這種裝束,免得烏巢心中有什么小念頭。
雁門關駐地所在處是一片綠洲,供應大軍的水源不缺。
張學舟被張騫引到馬廄引槽水口處,也顧不得丟人,當下脫了衣裳就在那兒硬刷。
宛如黃泥的水從面孔上流下,又有白皙的肉色顯出。
等到腦袋泡了水,那頂假發終于松了下來。
“你這個易容很厲害啊”
張騫看著卸除易容的張學舟嘖嘖稱奇,此前諸多悲觀的小情緒不翼而飛。
很顯然,依張學舟的皮肉賣相來看,這家伙的苦日子過得很少。
“別人幫忙弄的,還動用了咒術,我都怕被他們弄死了”
張學舟洗干凈臉和手,又如蛇蝎一般看了弘苦那頂假發一眼,一時沒念頭想著撿起來。
倒是張騫滿不在乎,見到張學舟不想要,還將假發撿起來甩了甩水,而后在自己的腦袋上套了套。
“這發套真是精妙,若剃光毛發披上發套,這確實能以假亂真”張騫贊嘆道“你這是去做什么大買賣了嗎需要搞成這副模樣”
“哪有,我就是隨便做了點買賣,一個時辰前還被一群鬣狗追著跑”
張學舟擺擺手。
他深深吁出一口氣。
直到踏入雁門關,又洗去弘苦這些易容之物,確定身上沒有哪怕是弘苦一根毛發,張學舟才完全放心下來。
“子文,還好你官職沒動,不然我有家都難回了”張學舟誠懇感謝道。
“我不知道對你的話是欣慰還是惆悵”張騫悶聲道“三年又三年,我這盡數當了小將,官職沒有一絲升遷的跡象”
“你以后肯定能當大將”張學舟道。
“那我提前謝謝你了”
張騫吁出一口長氣,等到將坐騎安置了后,他又在旁尋了一片空地打伏虎拳。
如果沒有戰爭,雁門關的守衛職責確實輕松加愉快,還能領到對普通人而言的高俸祿。
盡管這份俸祿在長安城捉襟見肘了一些,但張騫這個職位也讓不少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