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截話被他自己掐斷。
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顧不得擦一擦臉上的涼水,咣當一聲就單膝跪在了地上“少將軍啊不,少國公,您怎么來了”
說著,自顧自的抽了一個嘴巴子。
似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出幻覺了。
就像先代榮國公最滿意的繼承人賈赦一樣,賈敬其實也是先代寧國公最得意的繼承人。
年少時,焦大更是教過他功夫。
雖說這些年基本都忘了。
可這份關系與威望卻是不假的。
廢了,但沒全廢。
冷著一張臉,自嘲不已“沒想到我寧國府出了這等丑事,最終,竟還是榮國一脈告訴我的,焦大,你少時跟隨我祖父初代寧國公,青年時,跟隨我父先代寧國公,救我父于水火之中,壯年時,教過我練拳,耍劍舞刀,我今天來不想聽伱的委屈,我只想聽你一句實話,那個畜生有沒有念想,又究竟做沒做到那一步”
“有。”
“這府中的流言蜚語皆是其念想。”
“還沒做到那一步。”
焦大斟酌道“在末將看來,應該是還沒做到那一步的,蓉少奶奶眉宇未開,不像是已成婚的人。”
“行,你退下吧。”
賈敬稍顯渾濁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望著焦大聽話退下的背影。
撫摸著這張十余年未被換過的桌案。
一扣,一塊碎木落地。
一柄帶鞘短劍落入掌中。
“如海兄。”
凝視短劍片刻。
賈敬如此叫道。
語氣肅穆,滿是狠辣“珍兒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此事,只需你知我知,便是無人不知,可是,我這個孫子也是不成器的,入了洞房的媳婦都不敢吃,怕他爹怕到了骨子里,便是活著,也不能令焦大這等獵犬心服口服,就更不用說那些陽奉陰違的小人了,惜春就麻煩你照看著點了,珍兒這一脈不能留,寧國傳承也不能斷,便只有招婿了,望你多費心。”
林如海也沒想到賈敬如此果決。
比幾十年前更果決。
賈赦的長處在于人情交際。
賈敬的長處卻是狠辣果決。
合著你修道幾十年,都修到狗身上了
還能不能有點出家人的氣度了
連忙攔住擦劍的賈敬,苦笑道“珍哥兒是個被葷油蒙了心的,可是,蓉哥兒那孩子還小”
“我在他這個年紀已經見過血了。”
“就是用我手中的這柄短劍。”
“殺了一只野兔。”
“給我父親做了一頓烤肉。”
“雖說烤糊了。”
“而成了婚,也就不再是孩子了。”
賈敬擦完自己的小寶劍,珍重的將劍鋒收歸皮鞘,往道袍里隨手一塞,大步流星向榮國府走去“而且,我也沒那么多時間等他成長了”
而在榮國府這邊。
賈珍與賈蓉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被迷迷糊糊的架到后室。
隨后,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倒也清醒了不少。
抬頭一看。
賈母、賈敬、賈赦、賈政、林如海那五張面無表情的嚴肅面孔,霸道的闖入了賈珍與賈蓉這對父子的視線里,并牢牢占據了這對父子的所有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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