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島,陵墓區。
碑墓前,慕冰蕓披麻戴孝,容顏略顯憔悴,比往日多出幾分孤寂感。
素白的孝服,掩蓋不了她清麗的容顏,窈窕修長的體態。除了氣質更冷,仿佛當年溫婉的大小姐重現。
“陸叔。”慕冰蕓起身一禮,聲音低落,眼圈微紅。
陸長安頷首,倒沒有說節哀順變之類的安慰話。
作為筑基期修士,壽元兩百多載,周邊親友的一個個故去,屬于尋常之事。
陸長安在慕秀蕓的墳前祭奠,停留半晌。
此世與他有羈絆的第一女人,走到了人生終點。
他從未見過慕秀蕓容顏衰老的模樣,記憶里停留的一直是那個溫婉清雅的大小姐。
印象美好如初見。
慕冰蕓在一旁跪坐,焚燒黃紙,有留意陸長安的表情。
陸長安只是稍顯低落,沒有表現任何悲痛、悔恨、不舍的情緒。
更多的是一種歷經歲月的平靜和坦然。
這一刻,慕冰蕓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
在這位青春不老的男人心目中,自己的師傅,或許沒有想象中那么重的份量。
理性思考,她又不感覺奇怪。
陸叔如今一百一十歲的年齡,與當年的大小姐,只有幾年私下交往的男女之情。
幾年的男歡女愛,相對一百一十歲的閱歷,顯得微不足道。
很多男女相愛十幾年,或許只用過兩年,尋覓到新愛,舊的感情就會取代,很快淡化。
慕冰蕓哪里知道,陸長安還歷經過兩世。
尤其是第二世,陸長安妻妾成群。
別說是妻妾,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的親生兒女,子嗣后代,都送走了一批又一批。
好在,九印碑的輪回記憶,更像一場沉浸式的人生電影。
等脫離出來,只是多出閱歷和認知,其初心本質未變。
“秀蕓叔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家族。她在符箓一道,造詣精深至二階,臨終前,給家族留下完整有序的符師傳承”
慕聰仁隨同拜祭,給予高度評價。
如今的翡月湖慕家,符師人才時而出現。符箓相關的產業,成為慕家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慕冰蕓筑基后,順利晉升二階符師,成為慕家符藝成就的集大成者。
由于符藝加持,天賦潛力更佳,身正苗紅。慕冰蕓在族中的身份地位,隱隱超出李二青這個外姓筑基老祖。
祭奠了慕秀蕓的墳墓。
陸長安又順路去慕云飛的墳前看了一下。
慕云飛,比慕秀蕓早幾年逝去,當時在獸潮期間。
由于只是煉氣修士,加上獸潮的因素,慕家當時沒有驚動陸長安這位筑基修士。
“慕茂德慕仁龍慕秀蕓慕云飛”
陸長安腦海掠過一個個慕家的過往人物。
九十年前,他初入翡月湖,認識的那兩代慕家元老,都已經與世長辭了。
當天晚上,慕家高層設宴招待陸長安。
李二青、慕聰仁,以及慕家的幾位煉氣九層的高層一起陪同。
上任家主慕承基,壽元近百,在獸潮前就辭去了家主之位。
新任家主“慕鏡”,是慕秀蕓的侄孫,不到四十歲,就被慕家老脈系推出,當家族的管理人。
“大哥不妨在月心島做客幾天,過些時日,就是聰仁的筑基大典。”
席間,李二青熱情挽留。
陸長安沒有拒絕,既然都來了一趟,不差這點時間。
晚上,陸長安在月心島的客房別院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