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我幫你這次,但只此一次。”
秦冰站起身來,朝辦公室外走去。
初春的校園,嫻靜優美。
夕陽西下,晚風徐徐,翠玉湖上波光粼粼。
秦冰推著一輛女式錳鋼自行車在前面走,許舒落后半個身位,
地上落滿金色的樹葉,晚風吹來,掀起陣陣金色波浪。
秦冰想知道許舒能說出特修斯之船到底是不是偶然,遂挑了個哲學話題閑談。
沒想到許舒輕松接下了話題,還能別出機杼。
秦冰很久沒遇到能在哲學話題上談得來的朋友了,漫步在林蔭中,邊走邊聊,竟忘了此行的目的。
“其實這個問題和飛矢不動悖論差不多,所謂飛矢不動”
許舒正說著,秦冰猛地把車推進他懷里,“上車,快”
許舒正愣神,秦冰已跳上后座,急聲催促他快騎。
許舒兩條大長腿用力一蹬,錳鋼自行車急速前進。
“冰,這邊,是我,少杰啊”
外貌俊朗的張少杰穿這件風衣,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在湖對面的涼亭上邊喊邊招手。
“再快些,讓他追上來,我可不管你。”
許舒急了,猛然發力,自行車狂飆起來。
一分鐘后,自行車上了勤學路,再往前百米,就是校大門。
“還以為這小子縮起來了,沒想到他真敢來。”
曹達明遠遠瞧見許舒,冷笑道,“找了輛自行車,這小子想沖過去,都踏馬給我守好了,待會兒,都踏馬別留手,往死了收拾,出了事,老子負責。”
“曹哥放心,他不來則已,來了就必須躺著且光著回去。”
“姓許的非禮秦老師,分明是往校廁里扔炸彈,激起公憤。”
曹達明和七八個少年,把守大門兩邊,各自持拿一條用大量舊報紙卷成的紙棒。
這種紙棒密度和硬度絲毫不在木棒之下,因為是紙棒,完美規避了忌諱,是時下流行的校斗神兵。
放學高峰已過,但校門口的人依舊聚集了些人,等著看熱鬧。
曹達明看見許舒的時候,許舒也看見他。
令曹達明驚訝的是,許舒的車速不僅沒見加快,反而慢了下來。
車座上秦冰的心思全放在擔憂張少杰上,全然忘了此行目的,也忘了曹達明堵在校門口,渾然沒意識到自己一個老師,坐在學生的自行車后座招搖過市,是何等的不妥。
“許舒,你小子還真敢來找啊”
曹達明率先沖來,才看見秦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張臉瞬間憋得青紫。
直到自行車從他身邊抹過去,去得遠了,曹達明才活過來,啪啪給了自己幾記耳光,又使勁揉眼睛,再定睛朝前方看去。
只見美麗知性的秦老師此刻雙頰飛紅,坐在后座,美眸正凝視著許舒的后背,仿佛脈脈含情。
曹達明胸口劇痛,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砰,砰,紙棒和眼掉了一地。
放學前,三六班的新聞,已傳遍了校園。
盡管三六班的學生們信誓旦旦,但許多人還是不信。
這一刻,眾目睽睽之下,女神秦老師堂而皇之地被許舒載著出了校門。
這一刻,無數少男春夢乍醒,多少少年芳心被揉得粉碎。
“曹達明,敢動許舒,我踏馬搞死”
張星猛沖而來,身后跟著一幫人高馬大的青年,大冷天的,這些人只套一件印著盤龍武校的彈力背心,露出健碩的身軀。
許舒正迎著張星,趕忙減速,正要剎車,后背一陣刺痛,一道蠅聲傳來,車速再起,從張星身畔抹了過去。
張星正莫名其妙,下一瞬,看清了坐在后座上的秦冰。
“臥槽”
張星感覺此生的“臥槽”指標,起碼在此時,消耗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