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屬國企的另一大劣勢就是薪資是固定的,一些高技術的匠人,特別是染匠工資也僅比普通奴婢多兩三倍。可這外面的世家雖然舍不得給底層奴婢工資,卻舍得花錢挖角啊。基本十倍餉銀挖走了很多人。織造局的技術完全無法自然迭代。
最后,就是市場競爭了。世家們抱團推介絲綢,織造局就算是猛虎也難敵群狼。織造局的身份就注定了只能承接官辦業務。然而官辦業務的發包卻在朝廷那里。凡織造局承接,必定是卡著成本定價,否則就算與民爭利。世家承接,由于世家不上交完整成本資料,自然沒這限制。更關鍵的是,民用絲綢這里,哪個百姓敢來買織造局的絲綢。織造局的絲綢能賣出去也得是在世家的商鋪寄售,否則根本沒有百姓敢進織造局的大門。
楊金水到任時,鑒于局面已經無可挽回,干脆讓制造局里的掌柜沈一石以個人名義承包了織造局的業務。這樣承接官辦業務,還是打織造局的牌子,但承擔民間業務時,又只是普通的世家出品,百姓不會有購買顧慮。此外,絲綢行銷天下時也能借用織造局的名頭,省下各地的過路費、城門稅。
但這事畢竟得罪本地士紳,因此,為了平衡各家收益,杭州城的幾大世家都在里面持有干股。至于這些人是替嚴閣老、徐閣老還是其他誰代持的,卻是不言自明的了。
想完自己十數年來苦心孤詣,明明剛剛還好好的,臨了還要被高翰文把底褲扒干凈嗎嘉靖可不是那么能體諒奴才的主子啊。
楊金水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聲音帶著怨毒“高大人是要拿我織造局開刀,以為司禮監無人嗎”話音到了后面大了好幾分貝。
說實話,不就查個賬的事嗎高翰文本來還覺得沒事的,突然想到后世的企業都沒幾個經得起查。一旦以織造局為參照,那織造局的賬本必然是重點稽查對象。
一剎那,意識到楊金水會錯意的高翰文趕緊道歉“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若是要為難楊公公早就直接向內閣上奏了,何必親自前來呢”
“未必不是示威呢”聽高翰文這么一辯解,楊金水趕緊低頭喝一口茶水,再故意說了這么一句。好讓高翰文解釋清楚。
“楊公公,如果以其他世家產業為參照,您覺得陛下會放心嗎畢竟你們織造局才是陛下放心的產業”高翰文沒奈何只得拿皇帝來壓人。
“我只一句話,那織造局在沈一石承包后,可是又不少差額,這個怎么辦”楊金水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如何撇清責任,同時也不好給高翰文坦白其中細節。
“這個自然簡單,沈一石那邊,按照目前官面的部分歸陛下,特別是所有匠人、掌柜、業務幫辦,最值價的歸陛下。其余分給其他世家讓他們分吧”高翰文則提出了一個企業拆分的建議。意思是織造局這個牌子以及最優價值的各項資源收回來。
“這其他幾家豈能同意”楊金水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是下任公公的事情了,楊公公何必多慮,只要把織造局拆分做好,報陛下不就成了”高翰文沒辦法想了個不負責任的辦法出來。
就這么個下午,兩個心照不宣地做好了決定,順帶也替還不知情的沈一石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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