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城下,城墻已經處處破損,城城下的兵士已經殺紅了眼,只剩下一個念頭,如何將面前的敵人殺死。
眼看天色將晚,曹軍只得鳴金收兵。
大帳之中。
坐在首的,便是曹操,兩邊坐著幾位謀士,下首是曹純夏侯淵于禁諸將。
曹操神色不怒自威,對帳下諸將道“小小即墨,攻城五日,尚不能下城,我很失望啊。”
曹純面有愧色“騎兵不好攻城,卻還要防備泰山賊諸將來襲,實在是力有不逮。”
“如今算算我軍軍糧,尚不夠十日,軍心也有不穩的跡象。”
曹操冷哼一聲,“所以我們才要攻打即墨,奪取城里的糧食”
“曹仁送來急報,前日他帶著曹洪,已經攻陷了瑯琊國的陽都縣”
“兵分兩路,我們卻被阻在這里,真是笑話”
眾人皆是不敢作聲。
曹操卻轉頭問向身邊的謀士“志才,你怎么看”
戲志才,潁川人,和荀家同為潁川士人。
見曹操問話,他不慌不忙道“明公,這破城之早晚,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倒是城破之后的事情,要早做打算。”
曹操問道“志才有何高見”
戲志才當即說道“如今陽平先破,我們已經不適合在即墨浪費太多時間,以免錯過了和曹司馬曹仁此時任別部司馬配合,南下攻取郯城的時間。”
“所以我認為,最好攻下即墨后,不要浪費時間屠城,驅散民眾,盡快在城內取得糧食,加緊南下攻打華縣,和曹司馬那一路遙相呼應,讓陶謙無法分兵抵御,方為策。”
于禁聽到這里,不禁抬了抬眼皮。
他感覺的出來,戲志才好像也不是怎么喜歡屠城,這個計策,分明是給即墨城內的人一條活路。
曹操冷哼一聲,“志才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只征糧不取才,給青州兵的許諾怎么辦”
“我曹孟德,豈是言而無信之人”
眾人把頭低得更低了。
見氣氛僵硬硬,戲志才只得起身道“明公,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情。”
見曹操點頭,戲志才方才說道“郯城有消息傳來,陶謙派部將張闿護送曹公一家,從瑯琊郡出發到泰山郡,現在極有可能到了華費之間。”
“泰山郡太守應劭,被明公派去迎接,卻行軍緩慢,聽說走了半個月還沒到費縣,這樣下去,恐怕會生變啊。”
戲志才此話一出,在場諸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說的曹公,指的便是曹操的父親曹嵩,其中還有曹操的兄弟曹德,并五十余口家屬。
這一大家子,可不是省心的。
曹嵩是中常侍曹騰的養子。
傳說曹騰乃是漢相曹參之后,先后侍奉了六位皇帝,尤其受漢桓帝賞識,封費庭侯。
曹騰極會做人,且有清廉之名,為曹家積累了深厚的人脈,雖然是宦官,但成了許多士族邁入仕途的舉主。
舉主等同恩師父母,士族雖然看不起宦官,但為了做官,還是捏著鼻子認了曹騰這個舉主。
但其養子曹嵩,就不像其父了,十足是個貪官,其位列三公的太尉官職,就是花了一億錢買的,任后更是大撈特撈。
其之前的崔烈,買下太尉也只花了五百萬錢,側面證明曹嵩是真的不差錢。
后世陳琳的為袁紹檄豫州文是這么說的曹嵩,乞匄即乞丐,代指宦官曹騰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
意思是說,曹嵩是天下第一巨貪。
有這么個爹,其實曹操也頗為尷尬。
尤其是曹嵩現在日攜全家五十余口,家財金珠寶貝、翡翠珠玉等財貨裝了百十來車,高調來投奔曹操,更是讓曹操屬下分歧頗大。
更讓曹操極其頭痛的是,隨行的還有曹德。
雖然曹德年紀比曹操小,但古人論字,德在操前,曹操是要排在曹德后面的。
這其中的原因,被曹家秘而不傳,但士族都在猜測著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