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真少爺是孤零零在別院里的,是不是別院里沒有下人
鐘宴笙恍然大悟,離開大門,順著圍墻溜達了很長一圈,才找到一處比較好攀爬的地方圍墻邊上有棵樹,樹冠郁郁蔥蔥的,一根粗壯的枝丫從中突出,延伸到了圍墻內側。
想想侯府的眾人,鐘宴笙咬咬牙壯起膽,擼起袖子,吭哧吭哧開始爬樹。
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周圍有倒抽涼氣的聲音。
鐘宴笙動作一頓,后背噌噌冒寒氣。
鬧鬼啦
不不,青天白日的,怎么會鬧鬼,應當是風聲吧。
鐘宴笙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抱著樹干,慢吞吞地往上磨,廢了不少功夫,才爬到樹上,踮著腳尖,小心踩了踩那根延伸到圍墻內的枝條,還算穩當。
茂密的枝葉擋住了視野,看不清圍墻內的情況,鐘宴笙謹慎地小步小步往里挪,預備在靠近圍墻時跳上去。
天不遂人愿。
才走了幾步,身后響起“咔”地清脆一聲。
鐘宴笙渾身的汗毛都跟著炸了,電光石火之間,身體率先有了反應,不管不顧地朝前一撲,剛好越過了圍墻,咕嚕一下摔進了別院內。
他像是不小心從樹枝上跌下的雛鳥,柔軟的羽翼尚未舒張開來,驚慌失措地摔進了花叢中,驚動了無數花瓣,在紛紛亂亂的漫天花雨中緩了緩,揉著發昏的腦袋,蒙蒙地抬起了眼。
模糊的視線里,幾步之外,坐著一個人。
哪怕鐘宴笙突然從天而降,把一叢花打得亂七八糟,花瓣甚至飛到了他身上,他也沒有動一下,如湖水般,波瀾不驚。
鐘宴笙倒在花叢里,腦袋昏了半晌,視線緩緩清明起來,看清了對方。
那是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雖是坐在輪椅上,腿腳不便的樣子,腰身卻挺直如松,看得出身量頗高。暗藍色的袍服繡著銀線暗紋,在陽光之下粼粼而動,貴氣逼人。
視線再往上,是張輪廓立體深邃過人的面龐,鐘宴笙這時才發現,這人眼睛上覆著條白紗,擋住了他的眼睛,然而這并未折損那張臉容的風采,仍舊俊美英氣至極。
他手中拿著一把劍,慢慢地擦拭,修長的十指玉石般,動作不緊不慢的,十分賞心悅目。
若有若無的吸氣聲恍惚又響起了,這次除了吸氣聲,似乎還有幾聲可惜般的嘆息。
躲在暗處的人嘖嘖搖頭,跟身邊的人感嘆“多漂亮的小美人,我猜這顆美麗的小腦袋馬上就要搬家了。”
另一人贊同點頭“主子的頭疾又開始犯了,現在的心情相當糟糕,偏偏要這個時候跳進來找死。”
“你猜他會被分成幾段”
“我猜最少八段。”
說完,就見那倒霉掉進花叢里的小美人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斷枝碎葉,猶豫片刻,慢慢走到正在擦劍的青年幾步之遙外,低著頭遲疑地叫了聲“哥哥”
聲音乖乖軟軟的,叫得很好聽。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死寂。
兩個暗衛“”
蕭弄擦劍的動作一頓,掀了掀眼皮。
就在兩個暗衛覺得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時,他們聽到主子很平淡冷靜地應了聲“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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