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突然發現,若是捂住鐘宴笙的嘴,他的大半張臉也會被他的手覆住。
臉真小。
鐘宴笙端端正正地乖乖坐在原處,完全沒有察覺到面前人奇怪的想法,也沒有掙扎,微微仰起臉望著他,脆弱的咽喉毫無防備地暴露出來,這般模樣,格外能滿足人的掌控欲。
喉結莫名滾動了一下,蕭弄控制著他的腦袋,轉過來轉過去,觀察了片刻,看不出這小雀兒怎么突然就悶悶不樂的,收回手問“發什么呆”
鐘宴笙怔了怔,眼底綻出驚喜的笑意“哥哥,你在擔心我嗎”
都會擔心他了,那他們豈不是算朋友了
跟個小可憐似的,被人關心一下就這么開心
蕭弄挑起一邊眉,本想故作冷酷地說沒有,但靠得太近,少年明亮的喜悅近乎灼人,他莫名不想這雙眼睛的光芒黯去,勉強點了下頭“算是吧。”
“我沒事。”鐘宴笙兩扇濃睫蝶翼似的,左側臉上露出個很淺的梨渦,像勺金黃的蜜糖,“是一些小問題。”
他煩惱的那些事,自然是不能說給對方聽的。
對誰都不能說。
蕭弄看著他的笑,像那天鐘宴笙亮晶晶望著他,期待他嘗一嘗的百合酥,舌尖好似跟著泛出了點甜意,繚繞不散。
他抱起手,審視著鐘宴笙,不用思考,也判斷出了這話是假的。
還學會藏藏掖掖了。
但蕭弄沒有逼他說出來,只淡淡道“若是有事,盡可找我。”
蕭弄不在乎這小雀兒是誰派來的,有什么目的。
這是個重若千鈞的承諾,算是為鐘宴笙幫他緩解頭疾的報答,這些日子他沉睡過去的次數,比以往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但鐘宴笙沒聽出來,懵懵地點了點頭。
蕭弄看他那副樣子,實在忍不住作惡欲,抬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像捏什么娃娃,鐘宴笙臉上肉不多,被他用力捏了捏,嘴微微嘟起來,臉頰浮出道紅印。
他被捏得有點痛,呆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蕭弄已經推著輪椅離遠了,跟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語氣懶懶的“過來。”
又到念書的時辰了。
鐘宴笙反應遲鈍地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嘀嘀咕咕了聲,好脾氣地抱著書跟過去。
結果因為最近奔波太累,每天又起得太早,回府后還熬夜作畫,鐘宴笙念著念著,還沒把蕭弄念睡著,自個兒先瞇了過去,趴在榻邊呼吸清淺。
蕭弄伸手撥了下少年柔軟漆黑的額發,眉毛不可思議地揚起“睡著了”
豈有此理,他還沒睡著呢
真是膽大包天。
難不成這小雀兒發現他的氣息能緩解他的頭疾了,所以敢這么肆無忌憚了
蕭弄戳了戳鐘宴笙軟軟的臉頰肉,很快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小孩兒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應該還沒察覺。
趴著睡的姿勢別扭,鐘宴笙睡得不太舒服。
蕭弄自然發覺了,眼眸半瞇“怎么,還想讓本王把你抱上來睡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