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笙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扣了扣門環,大門隨即打開,后面露出張面無表情的臉,仿佛早就猜到了他們會來,往后一讓“請。”
背后的蕭聞瀾又在戳他“鐘小公子,你先你先。”
鐘宴笙好想打他。
他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定王府,剛一進去,還沒看清周遭,迎面就撲來道黑影。
鐘宴笙嚇了一跳,來不及閃躲,就被那道黑影撲得坐到了地上,灼熱的獸息撲過來,發出興奮的嘶吼聲,蓬松的長尾巴搖個不停。
鐘宴笙傻了幾瞬,呆呆叫“踏雪”
是蕭弄養在長柳別院那只艾葉豹,不知怎么竟然轉移回了定王府。
聽到鐘宴笙叫自己的名字,大貓好像格外開心,灰藍色的獸瞳瞇成一線,碩大的毛絨腦袋直往鐘宴笙單薄的懷里拱。
艾葉豹的皮毛厚重柔軟,跟張沉重的大毯子似的,鐘宴笙被它壓得快喘不過氣,軟綿綿地推了它幾下“你、你先起來。”
踏雪好像又聽不懂人話了,尋覓著去嗅鐘宴笙的脖子,灰藍色的眼睛里一片興奮,蠢蠢欲動地想舔鐘宴笙。
鐘宴笙都快想哭了,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冷淡聲音“滾回來。”
踏雪歡快搖著的尾巴一僵,緩緩收回爪子,耷拉著耳朵退回去。
鐘宴笙心里跟著一突,死命低著腦袋,目光悄悄往后瞥,后面卻沒蕭聞瀾的蹤影。
蕭聞瀾呢
不是說好了一起賠罪嗎
怎么就剩他了
心慌之中,散漫的腳步聲停在了他面前,一只手從帷帽壓低的視線中遞了過來。
鐘宴笙嚇得一縮,但那只手卻不是朝著他的帷帽來的,而是抬起來他的左腿,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聽得他耳根一麻“腳崴了”
鐘宴笙緊張得小腿發僵,嘴唇張了張,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已、已經好了。”
那只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放下他時擦過他的小腿,登時將鐘宴笙弄得渾身一僵。
旋即右手被輕輕抬起來。
蕭弄跟檢查什么貴重物品般,拇指在他掌心里掃過,細細的癢“燙傷的手”
“已經好了。”
那只手不緊不慢的,松開他的手,越過帷帽,探了進來。
一瞬間,鐘宴笙的呼吸都停止了。
但那只手并沒有掀開帷帽,而是托在他的下頜上,將他垂得很低的腦袋微微抬起來了一些。
隔著帷帽的白紗,鐘宴笙與那雙含著若有似無笑意的深藍色眼眸對上。
發、發現他了嗎
“風寒呢”
胸腔中的心臟跳得極快,耳邊一片鼓噪,鐘宴笙無意識吞咽了一下,細微的動靜擦過蕭弄的指尖,一片細膩溫熱。
鐘宴笙的嗓音細若蚊吶“也好了。”
“嗯。”蕭弄仿佛贊賞一般,懶倦的嗓音里帶著絲不分明的笑意,“雖然鐘小世子多災多難,不過看來本王的藥很有效。”
鐘宴笙腦中一片空白,唯有一個念頭縈繞不散。
蕭聞瀾,狗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