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怎么這么執著。
大伙兒說說笑笑間,愈發深入了山林,追上跑在前頭的裴泓時,裴泓已經獵了幾只不大不小的獵物了,在前頭的溪邊休息著等他們。
騎馬騎了太久,鐘宴笙大腿已經不太舒服了,其他人也道“休息會兒吧,其他組獵物肯定沒我們多。”
“餓死了,干糧呢”
山林里也有些悶熱,戴著帷帽又干擾視線又不舒服,反正這兒也沒有定王殿下,鐘宴笙翻身下了馬,把帷帽摘下來掛在馬上,接過旁人遞來的干糧,忽然感受到一縷濕潤的清風拂過面頰,消去了些許悶熱。
他愣了愣,抬頭望向林隙間的天空。
天色不知何時有了細微的變化,不似進山林時那般晴朗了。
鐘宴笙敏感地察覺到一絲不安“天色好像變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蕭聞瀾湊過來,大剌剌道“不會吧,京城一直旱得很,都快十日沒下雨了。”
裴泓看了眼蕭聞瀾。
當年裴泓就是因為京城大旱多日,被認為不祥,才被送出宮的。
蕭聞瀾還沒意識到什么,鐘宴笙連忙拿手里的干糧塞他嘴里“你吃。”
蕭聞瀾唔唔噎到。
鐘宴笙在姑蘇待了多年,姑蘇夏日多雨,他對這種天氣很敏感,蹲在溪邊仔細看了會兒,回頭道“景王殿下,我覺得真的要下雨了,我們得回去了。”
裴泓剛想打趣他兩句,臉上驀地一涼,伸手一碰,是雨水。
其他人也察覺到了“娘嘞,真下雨了”
“出門時天色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說歸說,但大伙兒也沒太放心上,反正跟在后面的小廝護衛都提前帶了雨衣,用絹綢和蠶繭紙做的,十分精細,不怕這點小雨。
鐘宴笙站起來,小臉嚴肅“要下暴雨了,我們快點離開山林吧。”
若是下了暴雨,山林里就有些危險了,他淋了雨,很容易受風寒的。
見鐘宴笙臉色認真,裴泓玩笑的臉色一收,望了眼天色“來人,去找其他人,叫他們出山,我們也離開。”
大伙兒見裴泓還真聽了鐘宴笙的話,正納悶不解,就聽天上轟隆幾聲巨大的驚雷聲,驚心動魄,極是恐怖,方才還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倏然之間變成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來。
原本好好待在附近吃草的幾匹馬兒吃了驚,咴咴叫了幾聲,竟一下掙脫了牽繩的小廝,撒腿狂奔而去。
眾人被這恐怖的雷聲和忽然之間的變動嚇傻了“怎么突然就下大了”
“馬跑了快追”
一片混亂中,裴泓拔高聲音“走,立刻下山。”
這雨下的又大又急,馬嚇跑了,大伙只能走在泥濘的山路上往下走。
結果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
方才他們騎馬跨過的一條小溪,就這么會兒的功夫,竟然已經擴大了幾倍不止,水流渾濁湍急,嘩嘩朝著山下而去。
蕭聞瀾傻了傻“若是有馬還能淌過去,現在馬跑了我們順著溪水往下走吧”
鐘宴笙渾身已經濕透了,黑發黏在雪白的肌膚上,臉色白得有些透明“不行,得往山上走。”
他記得在長柳別院看過的那篇游記里,作者也在山中遇到過暴雨,特別在游記里提了一句,這時候不能往山下走,要往上走,否則遇到山洪就跑不掉了。
裴泓也道“往山上走。”
這會兒大伙都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妙了,之前的輕松氛圍一掃而空,面面相覷著往上走“我們不會被困在山里吧”
“沒事,家里知道我們出來了,發現下暴雨了,肯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