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是的,不知道顧小哥在哪里找的這么大的花樹。看樣子,估摸多少也得有幾百來年的樹齡了吧,運氣還是很不錯嘀。”
老楊一個勁的點頭附和。
他拿到照片的時候,就覺得畫面上的那顆大花樹分外的得勁。
想要畫花。
采風時恰好遇到這么棒的景物,可是非常看運氣的。
就拿林木舉例,不一定要多么名貴、古老,但如果生的鶴骨松姿、濃郁蒼勁,那么稍稍畫下幾分神采來,作品自然就更容易的讓人覺得不凡。
類似著名的黃山迎客松,眼巴巴的跑過去采風的藝術生年年都成百上千。
紫藤樹遍地都是,但能否發現一顆這么棒的老樹入畫,還是要憑機遇。
顧為經小哥,老楊看來,明顯就屬于運氣不錯的那一類。
曹軒抬起臉,皺皺眉頭。
“老爺子,咋了”老楊不由得抽抽鼻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安靜,別說話。你要在旁邊站著,就好好學,不要不懂裝懂,在那里亂發表評論。”
“我說他花樹臨摹的好,選的極勁挺,指的才不是他找到花樹找的有水平。”
曹老瞪了對方一眼。
“俗氣”
他看畫時,心底并不介意別人在旁邊發表意見。
好友,文人墨客齊聚書房,一人一杯清茶共賞名畫,交換看法。
從來就是士林生活的重要樂趣所在。
此間樂趣,可比勾欄聽曲這類葷場的酒氣,煙氣,俗粉氣,要值得回味太多了。
千里之外,那座真的蘇州“茶居軒”里,曹軒就目睹過、參加過鄰居張大千、張善孖兩兄弟舉辦的品畫茶會。
回味七十余年,名家大師們的妙言妙語,仍然余味無窮。
自己的助理比不上大師的皮毛,曹軒當然知道,也不會期待他能有什么驚人之語。
在旁邊搖旗吶喊,拍個馬屁也不是不可以。
那些過去大師們賞畫局,鑒書局。
重要的爽點除了高手間的互相切磋共進,也來源于圍觀的徒子徒孫小孩子們驚嘆“老師好厲害”、“真大師也”的贊嘆聲,旁邊要還有兩、三個報刊記者在場筆走龍蛇的記錄,就更美了。
誰沒有點小虛榮呢
大音樂家傅聰回憶中記載,年少時候印象里錢鐘書伯伯就是一個在生活中非常妙語連珠,博學喜歡逗小孩子開心的人。
做客和他父親翻譯家傅雷探討研究文學時,常常會把他們這些小孩子帶在身邊,在小孩子圈子里非常受崇拜。
自己的助理專業能力不差。
曹軒評價一般的藝術品時,平常在旁邊說些“老爺子好棒”的漂亮話,當個捧哏烘托氣氛的小廝,還是夠用的。
但是到了這般筆法的高深精妙處,天資不高,就不夠有悟性了。
能力所限。
即使他在旁邊已經絞盡腦汁的表現自己的崇拜,看不明白別人的畫,搔也搔不到癢處,拍不到點子上。
曹老爺子聽著就有點小不開心。
給他這樣的大師當舔狗,也是要很高的學術素養的好不好
氣氛烘托的不好,反而煞了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