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你這個寫稿的人寫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也,聽稿的人,聽的云山霧罩似懂非懂,唯有我這個演講者,在臺上講的一口之乎者也,搖頭晃腦。這不就是天大的笑話了,不是”
曹軒笑笑自嘲“那不是演講,那是大家在會場里正襟危坐的看耍猴,我就是那只猴。”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老爺子您別生氣。”
老楊雙手合十,拜佛似搖晃道歉,乖巧的像面對訓狗師的哈巴狗一樣說道“和我這個俗人置氣,不值當的,我回頭今天晚上就趕緊查查專業書,學習一下。”
“免了。”
曹老揮了一下手“既然要教你,我就把這幅畫給你講清楚,只是以后啊,少高談闊論一些自己根本不明白的學問。無論是逸神妙能,還是謝赫六法,要是未來有一天,東夏傳承千年的繪畫品鑒知識,就像拉丁文一樣,成為了擺在神壇上的死語言,死學問。就是你這樣信口空談的人給談的。”
“學問是放在心里琢磨的,不是放在嘴巴上吹噓的。瞧瞧人家為經,年紀都夠當你兒子了吧,卻比你強了多少”
得。
老楊還能說什么呢。
曹老先生兩句話好懸沒給他按在民族的恥辱柱,再踏上一萬只腳去。
他只得厚著臉皮,在那里繼續苦笑著應是。
“切,剛剛還訓人家是墨豬,要他以后別來寄畫呢,轉瞬間就一口一個為經,親切跟那啥一樣。真換顧小哥兒過來,以他的年紀,要是能講出逸神妙能的所以然來,老子當場把眼前的照片都蘸著醬油一口一個給吞進肚子里去”
老楊高情商的不敢和老先生頂嘴,只好在暗自腹誹。
堂堂大藝術家變臉也這么快。
唐寧女士說的不錯。
曹軒有些時候就像老小孩一樣,說話不作數。
“呵,顧為經是一塊寶,我老楊就是一根草,您老在哪里就雙標吧”老楊委屈巴巴的在肚子里吐槽。
“你別不服氣,顧為經回答不回答出來我的問題無所謂,這小子的一幅畫,就已經不知道勝過了多少無用的千言萬語。”
曹老看出了助理的小情緒,斜著眼說道。
哼。
曹軒自己也輕輕的哼了一聲。
也就是自己心情好,他的寶貝徒弟們又都不在身邊,否則老楊這樣魯鈍,沒靈氣,沒悟心的家伙,他才不樂意花時間提點兩句呢。
“所謂逸品的逸,除了吳冠中的放逸一說,古往今來,更傳統的觀點認為,拙規矩于方圓,鄙精研于彩繪,筆簡形具,得之自然,莫可楷模,出于意表,曰逸格爾。這是在說,只有超出天地規矩之外,不追求于色彩和筆法的準確,用最簡單的筆墨,捕捉最生動的自然心緒。即使這樣的畫作就在眼前,也無法臨摹,想象繪畫的神妙方式,才稱的上是逸品。”
“當然,這個評價里的不追求于色彩和筆法的準確,不是讓畫家胡畫亂畫,而是一種先守規矩,守到極致,法度森嚴到了極致,再轉過頭來跳出規矩方圓之外,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的玄妙地步。”
“技法水平不夠,想要強行效仿,只會貽笑大方。”
“我的老師說,全清一代的書畫名家中,只有白描派的內廷供奉禹之鼎,四十歲前,用筆徐緩如銀鉤鐵畫,力透紙背。反而到了中年以后,趨向沉著精練,帶有蘭葉描法,到了晚年那最后幾幅畫,輕逸飄灑,流走暢快,有花枝漫天,無所定形的感覺,看上去有那么點逸品的意思。”
曹老沉吟道“其余幾個像康熙帝親封的畫狀元唐岱,京派佛畫師丁觀鵬,乾隆最愛的兩位盛世畫師一土一洋,徐云亭和郎世寧,這些人的技法水平不是不高,卻也僅僅只在妙品和神品之間徘徊。”
“甚至,單以東方繪畫技法來論,說句不太恭敬的話,名氣比天大的郎世寧,能否稱的上能品,都是值得三思的。”
老先生把幾張照片一推。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